王延也站了起来:“最多一年,等你毕业我会回来接你。”
于信霏退身一步,摇了摇头:“我想过会嫁给你,但不是现在,而且我们这期间还要分开,对不起,我对距离没有信心,这个提议,我无法答应你。”
“你不要先下决定,我给你时间考虑。”王延又将她抱住,“在我毕业前,你能给我答案就好,你现在的回答我也不听。”
于信霏觉得很无力。
她从来没有和他争话语权的能力,在他那里,他想做的事很少有人阻止。她也不想多说,这个问题她心里清楚,永远都是这个答案。
王艳也蹲了下来,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于信霏看着他茫然无措的声音,心里又开始发紧发疼,忍了忍哭声,还是扑进了他的怀里。
几乎就在同一秒,王延也将她紧紧抱住。
彼此之间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也不再问,在乎还是压倒了一切,什么都可以不管。
夜里平静,地毯上暗黑一片,没有开灯。窗外的树正在随风四处摆动,摇晃的枝干一直被风牵引,逃不脱,也甩不掉。
王延终于转过凛冽的目光,不答反问:“师弟说你天天去等信。”
一提起信,她就倔强地转过头:“是又怎么样?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么我做了什么,你也不要管。”王延也决然转过目光。
于信霏忍不住哭了:“你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我们就不能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日子吗?为什么你一回来就发脾气?你是觉得我这两个多月自己潇洒快活,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你从来就不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我说什么,你都只相信你自己。”
王延依旧冷漠相对:“你说过你不会看信,师弟送来的时候我替你收下了,放在你的文件夹里,看没看到我都随便你。你既然都看了,怎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有说过什么吗?”
“我没有逼你,我要你心甘情愿。”
他语气严肃,陷入了长久沉默,让人有些害怕。
“你怎么了?”于信霏弱弱抬头。
王延别开眼去。
于信霏手中一松,愣愣地看着他,从温情到冷漠,难道这两个多月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
这里都是自己实验室的人,比起面对上面一片乌泱的人头,轻松多了。
王延对她笑笑,她也对他笑笑,隔了一夜没见,突然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氛围。
“师妹,怎么现在才来?”曹盈师姐迎住她问。
“最近忙。”她自顾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去,拿出电脑继续写稿。
曹盈师姐马上也要毕业了,实验还没做完,最近一直在赶工,幸好师弟下来帮忙,她还不算孤立无援,很快又忙去了。
入口处已经涌进来一个身影,于信霏霎然停步,顿了片刻,一头扑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王延的怀抱温暖、坚实、可靠,可以驱散她心里的不安和恐慌,只要是他,什么都可以不怕,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终于想起来还有我了?”
她诧异抬头:“不是说好两个月不联系的吗?”
“如果我想让你主动联系我呢?”
她还是推开了他,冷静地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做毕业实验,我会去实验室看你。”
她不想和他再发生矛盾,只顾起身离开。
这一年多的感情,好像一场长途跋涉,终于走过坦途来到了岔路口,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眼前的茫然已经虚到自己看不清的地步。
实验室里如火如荼,她第二天去的时候,休息室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她只能收拾一些东西去二楼找位置。
王延也搬到了这里,特意在身边给她留了一个空位。
于信霏靠在王延的怀里,静静看着,只觉得它无比可怜。
“我们结婚吧。”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抬头。
王延转视下来,再用那样平定的声音说:“我们结婚,反正迟早要结婚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我们年龄都达到了,五一节可以回去领证,正好你的户口也一直跟着你走。”
于信霏推开他站了起来,突然觉得很可笑,忍不住笑了:“你要出国,还要我嫁给你,等你走后我独守空房?”
“我没看就是没看!”于信霏转身就走。
身后突然贴来一道蛮横的拥抱,将她控制得一动也不敢动。
“放开我!”她极力挣扎。
王延始终一言不发,只极力将她抱在怀里,不能放手,更不敢放手。
她的脚步再也迈不动,无力地放身就坐在地上大哭。
她艰难建立的信心,霎间轰然崩塌,强压的一点心里纠葛,全然也发泄出来:“为什么理直气壮的永远是你?你收了我的信,我说过什么吗?”
王延低头打量着她,突然拉住她就走。
二人回到出租屋里,王延关上门,坐在椅子上紧紧把她盯住。
没有安慰,没有安抚,像个审判者,冷冷地逼着她招供什么。
于信霏依旧发愣:“你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不去做实验?”她若无其事地问身边的人。
王延轻松地说:“仪器不够,先让他们做完我再做,这个实验一周就可以做出来了。”
轻松就能发SCI的人,区区毕业实验确实不在话下。
“你的文章打算什么时候发?”王延靠过来问。
于信霏一关电脑,挡住了在写
她说不出话了。
“霏霏……”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她截住他的话。
“确实很失望。”
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那我以后会主动联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