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她竟被他捏得有些疼了。
揉了揉发麻的指尖,她对程威抱拳谢礼。
“既然如此,就多谢各位了,到时候,银两自当一文不少奉上!”
程威已经领着众土匪出了大厅。
很快,下山的路上就扬起了一阵尘烟。
所以姜月才会如此断定。
被提到此话,大厅之上的男人突然陷入到沉思当中。
姜月说得没错,他确实自小就在关外长大,而他父亲,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威廉将军。
前几年,他们一家遭奸人陷害,在还朝路上,家人均惨死于奸人的阴谋当中。
衷心护卫毁了自身容貌,关键时刻冒充他假死,这才换了他第二次生命。
“并不是,这瘟疫是有法子治的,不过,被一个狗师爷抢了重要的药材,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请大当家帮我把药材给抢回来!
大当家虽看着凶恶,但我认为,你其实是个心慈之人,若我猜得不错,你曾经也是朝廷武将,不得已才做了土匪可对?”
“这你又是从何而知啊?”
坐在大厅之上的男人突然放松了姿态,明显是对她的话起了一丝兴趣。
在姜月说到这话时,宋霄眼底明显也有异光闪过。
比如说,我可以将这小娘子留下,再让你这细皮嫩肉的相公,去拿银子赎人,不赎也没关系,我可以留着小娘子,正好多一房压寨夫人!”
说完,程威哈哈大笑了起来,身旁的土匪也都跟着起哄。
姜月听见宋霄将骨头捏得咯咯作响,周身气息也骤冷了下来。
她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拉过了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又不动声色对大当家说道:
“大当家的,留着我恐怕不行,我是大夫,如今山下正瘟疫横行,我得回去治病救人。”
汪师爷还没搞清状况,以为是谁来找茬,当即就怒了,扯着脖子就骂道:
“你爷
来报的官差一脸急色,却不等他开口,汪德兴就喜滋滋地问了起来。
“可是姜月来了?瞧你这点出息,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把你吃了不是?”
“不是啊师爷……”
“行了行了,还不快滚去叫人腾仓库去。”
十万两银子,估计一间屋子都装不下吧?
那些患者见真的有人逐渐好转,顿时也都有了信心,不似之前那边垂头丧气了。
而此时另一边,汪德兴还在等着姜月送银子过去呢!
他起了个大早,坐在家中就着茶壶把玩,心情好的甚至唱起了小调。
“哼哼,姜月,这下我倒要看你服不服软。”
总算能为自己出口恶气了,他是越发佩服自己的机智了。
说话间,两人被带到了一处大厅,虽是早上,可大厅里面确实烟熏火燎的,还有过夜的酒气。
大厅之上,斜挎跨坐着一位身着虎皮的彪壮大汉,他用掌心摩擦着胡须,正眯眼打量着二人。
看来,此人就是他们大当家的。
见两人空着手,他明显不悦。
“银子呢!咋是空着手来的?”
宋霄跟姜月也回到了西市外的郊地。
志刚已经把药熬好给那些患者喝了下去,病症较轻的患者明显有好转的迹象。
但是那些高热患者,因为没有退烧的药物,情况还在逐渐恶化中。
没有药,姜月也无计可施,只能安慰大家道:
“大家都再坚持一下,剩下的药物马上就能送来了,此病考验的就是大家的意志力,千万不要灰心,不要被病魔打倒!”
他对朝廷的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此刻听姜月说到那狗师爷的恶行,心中仇恨似乎又被唤醒。
他突然站起身来,将一把大刀扛上了肩头。
“兄弟伙们,走,咱也好久都没活动了,跟我下山,会会那狗师爷去!”
姜月松了口气,这才放开宋霄的手。
他掀开眼帘,在程威身上打量了几眼,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发现。
姜月在此时说道:
“大当家的,我瞧你脚踝处,有磨损的痕迹,若不是从小就长在马背上,与马腹相互摩擦,是不会如此明显的。”
南昭的武将,大多在各处关外驻守,子孙后代几乎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而且,这大当家的虽是一副凶狠之姿,但他的眸光却很是清澈,隐隐中似乎带着一股正气。
“瘟疫?”
一听此话,那些围着的土匪纷纷退到了边上,程威也跟着冷下了脸色。
“你们故意带着瘟疫上山,想害我们?”
他眼底已经明显起了杀意。
姜月面带轻松地解释道:
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官差想说的话没说出来,眼睛都跟着红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大门也在此时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姓汪的人呢?”
之前,被她收了土地跟粮食,叫她钻了空子,可这次,他也同样断了她的药。
“有本事,你就跟那些瘟病们一起等死吧!”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急剧的敲门声。
汪德兴一喜,扔下茶壶就往外走。
声色如雷,直击人心。
一旁,站着的一种土匪已经面色凶狠地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围拢了上来。
姜月丝毫不惧,抿唇笑了笑,这才抱拳说道:
“大当家,叨扰了,银子是有的,不过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我自会派人把银子送上山来。”
“哟呵?这是把我程威当成替人卖命的杀手了么?我九敏山向来只干烧杀抢掠的勾当,可从不低头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