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上惯常的亲和笑意，状似埋怨地瞥了眼吴公公：“吴启胜，爱卿跪了多久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
吴公公哎呦一声，连忙解释道：“回陛下的话，是容大人让老奴不必通禀，说别打搅了陛下批折子，老奴想着，怎么着也是容大人的一番好意，便没忍心拒绝。”
地面冰凉坚硬，容久跪了已有一炷香的时间。
但他眼中无悲无喜，背脊挺直，连呼吸都轻缓到不易察觉。
乍一望去，像是一尊沉默的石像。
身上镌刻着的“三更”二字，倒是非常符合容久索命阎王一般的气质。
休息了片刻，孔川听说沈莺歌要去郡王府，反正闲来无事，他便提出跟着她一同行动。
多个人多个帮手，沈莺歌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
皇宫内，勤政殿。
听到上头的话，容久俯首道：“陛下事务繁忙，臣不忍打搅，不过多等片刻而已，并无大碍。”
沈阙起身，走下来将容久扶起，又吩咐人赐座。
容久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并未推诿。
沈阙坐回桌案后，端起茶盏撇去浮沫，意味不明道：“朕听说，你从裴长安手下带了个人回锦衣卫？”
弘光帝沈阙端坐于桌案后，在奏折上落下最后一笔朱批。
他虽已人到中年，眉梢眼角都生了细纹，但仍难掩英俊倜傥的相貌。
沈阙合上奏折，捏了捏眉心。
候在一旁的吴公公上前奉茶：“陛下，累了就歇息会儿吧。”
沈阙摆摆手，将茶杯搁在一旁，抬眼看向下面跪候多时的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