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上前翻了那尸体,背朝上方,背后那淡色印记完全暴露。
那印记并不大,拇指食指圈成一圈大小,一个骷髅,一对翅膀,
那是用烙铁烙上去的,先烙上一对翅膀,再在其上烙上一个稍小上些许的骷髅。
很精致的图形,精致到唯美,另一种畸形的美。
扶风震惊的看着那图形:“篮炎死士。”
沈临风只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去的乞丐,并没有说什么。
扶风想,一个差点死去的人,一个从乱魂岗捡回来的人,对于死人怕是习惯了吧。
却怎么都感觉不对,心狂跳不止。
定是有什么,一定还有什么,就是一种直觉,说不上的直觉。
为了理清,知道那些是什么,扶风推开面前人开始四下搜寻,每一处都不放过,哪怕是细小的一点点。屋内找后就去屋外,错过那群乱民的视线,暗处寻找,直到在一处隐蔽的拐角中发现了另一个尸体。
扶风大惊松手,后退几步。
竟是这满屋的灰烬掩盖了血腥。
一个乞丐而已,什么人下此重手?
还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
双手忍不住握紧,面上惨白一片。
她等不及了,说什么都要弄个明白,特别是在看见穆远后。
从东山回来也正好经过这里。
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那破屋中。
有了上次的教训,扶风这一次很小心,专找偏僻隐蔽的地方走,这样不至于遇上那些乱民。
冲进昨天离去的小屋,屋中一片安静,依旧是残破不堪,四处是灰烬和残败的瓦砾,偶尔可见破败的蛛网,踏步而进时带动灰烬,鼻息间满是灰尘的气息。
沈临风淡淡看了眼地上的死士,看了眼那背后精致绝美的图形,收回视线,眼中依旧是漠然的平静。
“篮炎的死士为何会出现在大都边境?”
扶风惊讶后陷入沉思,脑中浑浊一片,急于理清。
只是有的时候现实并不随人意。
“那边,那边。”
时间,下山的时候已近夕阳。
后来扶风才知道,柳青蓝口中的那个‘听说’就是从一言那里听说的。
看着前面黑色的背影,扶风突然停了下来,下一刻,前面人就好似身后长眼睛一样,停下,等了半刻看扶风未有所动作后转过身来,询问的看向她。
“我有些事先离开几刻,你先回去吧。”
沈临风淡扫她一眼:“她说一起回去。”
篮炎死士,那种如同死人一样的活人,那种从出身开始训练的人,只对王族服从的死士。
一个活生生的人训练成无yù无求的死士,任谁都不敢想象其过程。
这绝美的图形象征着绝对的服从。
扶风也只看这图形一次,那是五年前和篮炎那一仗时,也正是那时知道了死士的存在。
对于死士的际遇,她觉得同情和沉重,对于死士的难缠却又痛恨。
一身黑衣的人靠坐在墙壁上,身后是身子在墙上摩擦后留下的血痕。男子双腿微张,双手垂落,脑袋搁置在肩膀上,双眼紧闭,嘴角有血印,脚边是一块黑色方巾。
细看,一张平凡的长相,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扶风看着这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想到昨天屋中和吴石说话的那人。
走上前,在那人身上轻轻一用力,那人身子立刻滑落,侧躺在地。
男人身上很多伤痕,衣服被利器划伤,特别是背后,就这么侧倒,可看见男人身后被划开的衣服,外衣到里衣全数划开,露出里面皮ròu来,以及皮ròu上的……
老天竟是如此不公,好不容易知道了些什么,这人竟然就死了。
莫大的愤怒袭遍全身。
“这就是你所说的事情?”
低沉平板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扶风一惊转头,面前一黑,错身一看,竟是沈临风。
当真是影子,神出鬼没。
“……”脚上踩到什么,软软的,有些油腻,低头抬脚,竟然是半只烤鸡。
正是那人紧抱在怀中的烤鸡,上面还有撕咬后的痕迹,以及……那乌黑干枯的好像是……血。
距离烤鸡数尺外,形如枯槁的人四肢朝下趴倒在地,乌黑干枯的血顺着他趴到的地方蜿蜒至灰烬之下。
扶风暗叫一声,疾步上前翻过那人的身子,正是昨天还站在自己对面的乞丐,此时双眼惊恐大瞪,透着死气的白,嘴角鼻孔双眼和耳孔有血痕。
七窍流血而死,像是中了极重的内伤。
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的快速移动的脚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大批的官兵急涌而上,很快的包围整个小巷、
隐蔽的
言简意赅的回应,扶风却是听的明白,那人口中的‘她’除了柳青蓝还能有谁。
动了动嘴:“那就等等吧。”
说完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转过身快速跑了。
扶风跑的有些急,饶了几个弯后眼前就是一片废弃的屋舍,细看,正是昨天扶风遇到柳青蓝的地方。
乱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