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岳欢颜讽刺道,“第一次有人从我手里抢角色。”
棠衾顿了下,提醒她,“前辈,导演看过试镜后给出的答复。”
什么抢不抢的。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名校科班出身比不过小学没毕业的你吗?”
到底是顾忌外人太多,岳欢颜没大声喧哗,只眼睛泄露了她恼怒的情绪。
话落,周导疾步而出。
薄弱的门板不堪重负的吱呀着。
“棠衾,回去准备准备,下周一进组。”
他干脆利落给了答复,丝毫不顾岳欢颜难看的脸色,“合同跟完整剧本稍后会发送至你助理邮箱,记得查收。”
“好的。”
“你认真看剧本了吗?”
“这个角色能理解透吗?”
“你知道自己在演什么吗?”
演员的致命三连问。
隔着薄薄的墙面棠衾都能想象出周导诚挚的眼神。
保镖蹲在不远处偷看,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像是在询问什么。
棠衾蹙了下眉,问道,“没关系吗?”
“他不敢。”
沈知礼淡淡道。
因为站的足够高,没人冒着结怨的风险去宣扬他的恋情,包括林秀秀也只敢小范围发表贬低言论,再闹大些,损害的是林家的利益。
她是焦总身边跟最久的女人,哄人的手段不必说,但今天说什么好话也没用,焦总始终一句话——以后别再联系我。
半年多作威作福,她树敌无数,若被金主踢开的消息传出去,她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混?
“是你对不对!”
她失魂落魄的挂了电话,质问保镖,“一定是你,焦总怎么会不要我,是你说我的坏话!”
保镖,“……”
摊主还特地给送了串爱心棉花糖。
冷风呼啸,棠衾还是不太适应海市深入骨髓的冷空气,缩在车里保命。
刚想发消息问人怎么还没回来,车窗前投下一片阴影。
沈知礼提的满满当当,空不出手开车门。
“买这么多?”棠衾抱着十几串糖葫芦扎成的花束,目露诧异。
冬天是火锅,糖葫芦和糖炒栗子的季节。
来时闻了一路温暖甜香的味道,棠衾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沈知礼自然不会扫兴,抽空就跑来糖炒栗子的摊前。
巴掌大的小包栗子只需十元,比起商场按颗漫天要价的商家良心不知凡几。
等待过程中,玻璃柜摆放的糖葫芦映入眼帘。
“想红,不是那么容易的,”岳欢颜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想搭在棠衾肩头,黑色的长指甲看的人心底发寒。
沈知礼揽着人避开。
不等岳欢颜发作,敞开的门缝传出导演沙哑的声音。
“下一位。”
“你这助理,”岳欢颜压下不快,笑吟吟的看了眼沈知礼,“真有意思。”
“岳小姐,”保镖快步走来,将电话递给她,“找您。”
岳欢颜本不想接,瞄见‘焦总’两个字后脸色一变。
棠衾歪了歪头,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
砸钱……岳欢颜好像也砸不过她。
甩开莫名其妙的念头,她戴好围巾离开片场。
棠衾双手交握在腹前,小幅度弯腰,乌黑柔顺的长发滑落,衬得露出的小半边脸肤色雪白细腻,一双眼睛清凌凌。
岳欢颜今年25岁,科班毕业后就抱着金主大腿进了娱乐圈,三年来没有代表作品,反而各类八卦头条少不得她的身影,今天与当红流量互撕,明天与神秘男人约会,遍地黑粉,咖位不高无权无势的艺人还真没几个敢跟她对上的。
哒哒哒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响走近。
棠衾平静的看向气到美眸喷火的女人,没开口。
“我不觉得我演的有错。”
“在我看来林茉的角色根本就是玩弄男人于股掌间的女孩。”
岳欢颜振振有词,甚至怀疑周导为了不让她通过故意刁难,“周导我是科班出身的演员,我懂观众想看什么。”
安静了会儿,周导砰的一拍桌子,怒吼,“那这个导演你来当!”
“你这尊大佛我供不起,岳小姐还是另谋高就吧。”
没他的准话,各大媒体也不会私自刊登。
以身高体型和腕表轻易能够判断出沈知礼的身价,对比海市的名人录,保镖很快锁定沈氏现任家主,再看手机里残存的照片,忽觉握了个烫手山芋。
那边熟人还在咋舌沈知礼的洁身自好,保镖艰难维持住冷面,结束通话,迅速给雇主发送提醒。
回首撞见沈知礼淡然的眸光,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颔首致意。
两人坐在塑料椅里,耳畔能听到屋里周导陡然拔高的嗓音。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夺过
沈知礼戳戳用作装饰的小白熊,笑道,“不同种类的,想让你尝尝。”
棠衾,“……”
吃完明天就得预约牙医。
有人欢喜有人忧。
岳欢颜没想到只是放了几句狠话,金主便无情的断绝了关系。
又红又大的草莓,圆润可爱的金桔,糖衣晶莹剔透,看着就有食欲。
摊主笑呵呵的把栗子装好递给他,热情问道,“糖葫芦要不?草莓的八元一串,绝对甜过初恋。”
沈知礼挑挑眉,随手指了几串,“一起装着吧。”
“好嘞。”
这可是今天的大客户。
棠衾一本正经的答,“您的保镖也不错。”
岳欢颜,“……”
这人是没学过语言艺术吗?
场面话都不会讲。
门板隔绝了她笑里藏刀的脸,棠衾揉揉自己的唇角,自言自语,“都要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