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奇扭头，“你真决定跟他离开？交托一生那种。”
棠衾面无表情。“我能养活自己。”
沈知礼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颜值当道的时代，若棠衾选择进娱乐圈，苗疆族身份加持，有他保驾护航，爆火的可能是百分百。
想及此，沈知礼觉察这个建议十分可行。
棠衾眨眨眼，一脸茫然。
沈知礼从那堆零食中瞥见一个眼熟的牌子。
他用两根手指将那板巧克力夹出来，对方秋说，“剩下的你留着。”
棠衾果断又给塞了回去。
齐焱这两天想方设法的讨她欢心，在沈知礼的强硬要求下，齐焱一书包的零食全部进了她的肚子，都吃的有点上火了。
——这泼天的富贵。
想到沈知礼待棠衾的特殊，旁边一个实习生挤眉弄眼暗示，“你朋友飞上枝头变凤凰啦，嫁入豪门，多少女人求不来的福气。”
方秋的回应却是皱紧了眉，反驳他，“什么叫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们棠衾本来就是凤凰。”
“你上哪找那么标致的美人，棠衾愿意跟他在一起，沈知礼就该偷着乐了。”
闻言，陈警官又往他手里塞了包薯片，怜爱道，“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一看就是从小吃苦头，可怜见的。
方秋并不知道陈警官心底给他定了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人设，还觉得陈警官待人真诚热情。
“你人还怪好嘞。”
他诚恳的夸了句，毫不客气把投喂来的各种零食打包。
沈知礼动作熟练的穿好围裙，“你去坐着，
察觉他的视线在她与腕表间来回循环，棠衾出声询问，“这块表有什么问题吗？”
齐焱咽了咽口水，“倒也，没什么问题。”
老板有老板的道理，他不能多嘴。
棠衾直觉不同寻常，试探道，“沈知礼说不值钱，他有很多。”
“放……”
温度适宜，没有恼人的燥热。
宜出行。
十八年来第一次离家，棠衾失眠了整夜，天边刚泛起一丝橙红就爬起来，神思恍惚的做早饭。
淘米洗菜下锅，每步动作都慢半拍。
搭了帐篷在院内暂住的齐焱睡眼惺忪的钻出脑袋，“几点了？”
常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方秋对寨民心理变化的转变拿捏的恰到好处，配合着警官软硬兼施，很快取得成效。
有连江阿婆当说客，塔南寨的老人们纷纷踏出了第一步，主动告知寨里的基本情况以及个人信息方便记录，只余下小部分寨主的忠实拥护者仍闭门不出，明摆着拒绝合作。
两天时间，他们在塔楼旁安营扎寨，提着各种仪器四处跑，看呆了一众寨民。
“没个一年半载，信号塔安装的位置都无法精确定位。”
沈氏去年收购有两家传媒公司，组建一个为棠衾服务的工作室并不难。
“没想到真有走出乌勒山的一天。”
方秋望着远山感慨不已。
祖祖辈辈都看过的青山绿水，终要离去。
隔日仍旧是个艳阳天。
方秋也不在意，兴奋的问，“什么时候出发？”
他迫不及待想拥抱世界了。
沈知礼抬头看了看天，淡声道，“明天上午。”
顿了顿，他又多余的补充了句，“下午要跟阿衾去拜祭父母。”
方秋，“……”
实习生被怼的讪讪，“是我的错，我的错。”
几人正说着，话题中心的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来，大多时间都是沈知礼讲些外面的趣事，棠衾安静的倾听，外人根本融不进去。
方秋兴奋的招手，“哎，这里这里。”
他把搜刮来的零食抱在怀里，丝毫没有留恋的交给棠衾。
“快尝尝，比炸蘑菇还要好吃。”
吃着吃着，方秋忽然想起不见人影的沈知礼，试探的问道，“那个沈知礼，沈总，到底什么身份？”
陈警官斟酌片刻，摇摇头，“具体不清楚。”
“沈家是海市老牌豪门，互联网行业巨头，尤其沈知礼接手后短短三年时间，让沈氏资产又上了一个台阶，去年收购了两家传媒公司，开始往时尚圈娱乐圈发展。”
“坦白讲，沈知礼的个人身家，是别人祖宗十八代都够不着的高度。”
听完，方秋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猝不及防一句国粹就要脱口而出，耳畔却传来一道初听温和，实则暗含威胁的男声。
“在聊什么？”沈知礼穿着身灰色家居服，如同收起利爪的大猫，眸色晦暗。
齐焱下意识捧哏，“老板您也真是的，送礼物专挑便宜的，还是二手。”
沈知礼颔首，非常满意他的识趣，“回海市带你去挑新的，做见面礼。”
两人的对话看不出异样，棠衾暂时打消了怀疑。
听见他的声音，棠衾疲惫的揉揉眼睛，抬起手腕看表，“六点四十。”
齐焱打了个哈欠，阖眼就想倒会帐篷，余光却被闪了下。
嗯？
他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向棠衾细白腕部戴着的男士腕表。
没看错的话，那是他老板的定制款，里面还放了最新技术研发的定位芯片，价值接近一个亿。
又翻看几遍乌勒山的地形图，工信部人员擦拭着镜片，无奈的摇摇头，“这是一项大工程啊。”
彻底融入集体的方秋啃着饼干，嘎吱嘎吱响，“几十年都过来了，不差这点时间。”
“我阿爸那儿，我再敲打敲打。”
“少数服从多数，他的意见不重要。”
几天时间，也足够工作人员摸清他们并不和谐的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