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于风端着酒杯给他喂酒，那边小雪给他夹菜搽嘴。
老赵此时短暂的幸福了起来，还开起了玩笑问于风：“现在看我像大老爷不？一左一右，两个人伺候着？”
“像，像~”于风哄他说：“您不像谁像啊？来，大老爷，张嘴，再喝一口。”
慢慢的，老赵也累了，也喝的差不多了，在床上，眯起了眼睛。
小雪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于风说着感谢的话。
于风小心翼翼的问老赵，是怎么回事。
唉，老赵无奈的说：“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刚才一想到小雪受的苦就﹉还不是咱们穷啊。小雪多乖的一个孩子，她妈妈在的时候，我出去干活，她妈妈在家帮人做手工，她呢，就能干什么干什么，我一回家，就缠着我，哄我开心﹉”
唉，老赵无力的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家有什么呢？她小时候，还能上两年私塾，跟着前街的周先生认几个字，我和她妈，不想她和我们一样，是睁眼瞎。女孩子嘛，也不用学太多，能写写算算，以后想她能找个富裕人家。可后来，都没用了，她妈妈得了肺痨走了。安顿完她妈妈，债主天天上门讨债，我也是没能耐，哪有钱还呢？”
老赵缓了缓又说：“穷人家姑娘，漂亮就是罪过，有人就要她进窑子，说钱都不用还了，我怎么能答应呢？他们就打我，这些畜生养的。小雪就抱着我，不让他们打我。说，钱一定还你们，她去学唱曲，去陪酒，可不卖身。她就当了姐儿啊，预支了工钱，搭上了自己，还了债，我没能耐啊，抬不起头啊！”呜呜的再说不下去了。
小雪端着菜进来了，带着笑意说：“别哭了，和于哥一起吃点热乎的吧，我经常偷偷看你们俩，真行，一个说书，一个吃百家饭。”
“不要见怪，于叔叔。”小雪说“不怪我爹，也是我没出息不争气。”
“那不叫不争气，是老天爷混蛋！你又不想。”老赵插了一嘴，又不说话了。
于风不理他，朝着小雪说：“别叫叔叔了，咱们俩年龄差不多，我们各论各的，叫哥吧？行不？”
嗯，老赵又嗯了一下，代表同意小雪这么叫，于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的，于哥。”小雪乖巧的喊了一声。
于风坐在了老赵边上，接了碗过来，慢慢的喂他吃饭，一看，碗里居然是骨头汤饭。
“大哥，多香啊？”于风看老赵有点不开心，故意哄他。
老赵还是不耐烦的样子，说不关他的事，是不是说书说多了？这么唠唠叨叨？
于风就装没听见，转过头，自己去问那个女子：“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哼，老赵觉得今天于风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气的转过头去。
于风连说：“没什么，是你爹收留了我，要不，我能被那些大姐生吞活剥了。”
就把自己那天怎么一条内裤，被那些老婆子们研究了半天，还让翻面什么的，给小雪讲了一遍。
小雪乐的啊，连忙说道：“嗯嗯，我听说了，我那还有小姐妹说了呢，说你可有名了呢，开始什么也不会干，光着身子和个色狼一样就突然出现了。现在说书说的出名
小雪又和老赵商量着，等把钱还完了，就回来陪老赵，老赵也不干苦活了行么？
唉，老赵叹了一声：“算了，孩子，我也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和这个家，我这不也是想早点把钱还给你老板，咱们爷俩能和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哪怕吃糠咽菜呢？”
于风赶紧过来想缓和一下气氛，插话道：“哥，都有各自的难，咱们喝酒，喝酒，尝尝雪的手艺。”
“屁！”赵老哥骂于风：“不知道我胳膊都断了么？还喝酒，你不喂我，我怎么喝？！”
哈哈，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对老赵说：“爹爹，那你骂就骂吧，妈妈不在了，我也没照顾好你，女儿已经都给你丢人了，你不要再去搬货，拉车了行么？女儿心疼，担心。”
老赵突然也流泪了：“也是我没能耐，没存下什么钱，我多希望你能和别的女孩子一样，在家里呆着，然后，找个好人家。我不出力，不这样，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我还能拉几年，攒够钱你就不用出去唱了。”
小雪哇的一下，放声大哭，一下子扑在了老赵身上，两个人哭成了一团。
过了一会儿，小雪抹抹眼泪，挽了挽袖子，说：“爸，我给你们俩炒两个菜，我还给您带了两斤酒，你和于哥慢慢喝。”
外面，响起来了刷锅，生火的声音。
“我叫赵晨雪，叫我小雪吧，于叔叔。”那个女孩子很有礼貌的对于风说。
“哦，赵晨雪？那你是赵哥的？”
“我是他女儿。”小雪低声说。
老赵突然发火：“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唠叨？嘴就是闲不住啊？不怕日头把你牙晒黑了啊？闭一会儿难受啊？”
小雪一听，赶紧推了老赵一下，不让他说下去，老赵好像就是火大，还是不依不饶的说：“这就是我女儿，怎么了！是红姐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