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幽宁处来报,莫骞不满朕的处置,于岭北密林中召集旧部意图谋反,朕派兵前去镇压,没想到途中遇高手相助,连劲旅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莫骞是你旧部,向来对你忠心耿耿,难道你连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辽倾宇闻言垂眸揖手道:
“皇兄,臣弟的确不知,莫骞虽为臣弟旧部,可自从臣弟交出兵权后便再无往来,况且他莫氏一族勾结外邦,月前已被皇兄流放,实在罪有应得,又怎么敢起谋反之心呢,可是幽宁处情报有误?”
“你觉得是幽宁处冤
枉了莫骞?”辽青峰徐徐转过头来,再次将视线凝筑在辽倾宇脸上,审度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金威悄声上前,低声禀告:
“皇上,渊政王爷奉旨入宫。”
辽青峰倏地抬眸望了过来,眼睛里寒霜一片,丝毫不掩心中不悦。
辽倾宇见状皱眉,俯首行礼后走上前关怀道:
“皇兄脸色不好,怎么好端端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今夜情况特殊。”楚念桃说话间已经不自觉揪紧了自己的衣袖。
傅锦瞧出了楚念桃的紧张,心里暗自高兴,看来王爷的心意没有错付,不过当
下还是安慰王妃心绪要紧,于是又说:
“这些年王爷一直在暗中保护旧部,维持朝纲秩序,皇上心知肚明,所以在没有任何实证的情况下他不敢擅动王爷,其中原因属下不便多谈,但是王妃放心就是,若非有完全把握,王爷也不会入宫的。”
傅锦并不知道楚念桃其实已经从父亲那里了解辽倾宇兄弟间因何生隙了,她当然明白傅锦的话在理,可是万一呢?
看着他更衣出门,不过在他跟金威走前,她拉着他的衣袖,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说:
“夫君,夜深露重,路上小心!”
辽倾宇明白她话中深意,点点头后叮嘱她好好休息,这才与金威一道离开。
立于寝殿前,楚念桃目送辽倾宇离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处,才默默垂眸转身回寝殿。
坐在榻上,楚念桃心里忧思不断,今夜若是辽倾宇不回来……
辽倾宇这话让辽青峰敛起了眼中的冰寒,也露出一笑问他:
“四弟当真如此认为么?”
“自然。”辽倾宇
若是刚才金威敢抬头细瞧辽倾宇,肯定能发现他额上因一路带着楚念桃运气轻功奔回而冒出的汗珠,可惜,他不敢。
“嗯,今夜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这就进宫去。”辽倾宇边说边朝柜子走去,虽然寝殿早就是楚念桃专用的,好在之前还有衣服留在这里。
楚念桃蓦地扯着辽倾宇的衣袖,刚才的顽皮劲已经没有了,她蹙着眉头说:
“莫将军顺利逃脱,此时他必定恼羞成怒,又抓不住你把柄,万一……”金威忽然到访必是辽青峰已经心生怀疑了,她不放心辽倾宇独自一人入宫。
“担心我吗?”辽倾宇薄唇一翘,勾起一抹狷魅的笑来。
“臣弟不知缘由,不敢妄断,只是捉贼拿脏,不知莫骞是否已经落网?如已落网,细细审问便是。”辽倾宇在辽青峰的注视下毫无异色,坦然道。
“正是没有抓到莫骞,所以朕才这般恼怒,”辽青峰盯住了自己的弟弟,一字一顿的说:
“他日让朕查出来是何人相助,定将他们粉身碎骨,五马分尸!”
辽倾宇闻言悠悠一笑,眉眼间尽是云淡与风轻:
“皇兄说的是,这天下胆敢违逆皇兄者,都该落得此种下场。”
头风发作了?”
辽青峰抬手挥了挥,金威立即领着宫女下去,偏殿里只剩下他和辽倾宇。
“四弟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么?”辽青峰并未让辽倾宇坐下,而是盯着他问,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他一刀刀切开看个真切一般。
“臣弟今日下朝后一直在府中,晚间也早早安寝,所以并不知道朝廷上发生了何事,皇兄,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辽倾宇‘疑惑’的问。
辽青峰听完辽倾宇说的每一个字,倏地勾了勾唇,仿若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言,偏过头去把玩着拇指上扳指,说:
心有所系,何能安哉。
低低叹了口气,楚念桃转头看向窗外,挂在半空中的月清冷异常,她喃喃道:
“他倒是坦然……”可自己,怕是他不归,不能眠了。
这边楚念悠忧思不断,那边辽倾宇已经随金威入宫面圣,在麒麟宫,他见到了辽青峰。
此时辽青峰坐在榻上,单手扶额闭目凝思,身边的宫女衣着随意,正小心的替他按摩太阳穴,似真的头风发作一般。
正在她坐立难安的时候,傅锦回来了,一回府便听赵律说了金威来请之事,不过他看起来似乎不担心,只向楚念桃禀告:
“王妃,属下已经顺利将莫将军长子骨灰带回安置。”
“你不担心王爷吗?”见傅锦一派淡然姿态,楚念桃有些嗔怪的晲着他问。
不想傅锦笑了一声,在楚念桃恼前赶忙解释:
“王妃莫急,这么多年来王爷早已习惯了皇上的反复无常,深夜召唤也不是头一回,王爷会平安归来的。”
“你!”楚念桃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真想锤他一拳,嘴上嗔道:“我在说正经事呢!”
“别担心,”辽倾宇笑意变柔:“他不敢对我如何,况且是在没有任何实证的情况下。”
“可是……”楚念桃信不过辽青峰的为人,万一他狗急跳墙想借机对辽倾宇不利……
“无妨,”辽倾宇无所谓的说:“就算他真想做什么,那区区皇宫还困不住我。”
楚念桃也知道辽倾宇不得不去,只能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