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悠,枉你身
为相府嫡女气量竟这般狭小,不过就是眼红本宫受皇上疼爱,而你只能夜夜独守空闺,落寂凄凉,竟想到这种卑劣手段以太后之名刁难于我,不过就算如此又如何?你能将皇上的心勾过去吗?”
德妃的口才终于发挥出来了。
楚念悠娇媚的面容上笑意有一瞬间凝滞,不可否认,李玉音说到她的痛处了。
可她此举也是愚昧至极,本就受人压制还口出狂言,令本来只是想给她点脸色看的楚念悠瞬间下了决心,这次,绝不饶她!
“你们!”见自己的命令无用,李玉音气得面色朱红。
“姐姐,妹妹可是遵太后旨意过来监查你抄滕佛经进度的,他们就是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我,”楚念悠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李玉音,这种压倒性的优越感令她倍觉舒爽,在经过德妃身边时刻意一字一顿的说:
“就连你,也拦不住!”
李玉音闻言一怔,侧过头来瞪着她,瞠目裂齿,几欲气晕。
楚念悠冷笑一声,带着墨兰径直入得室内,见偏厅桌上果然摆有文房四宝,而佛经都摆在上面,她以检查者的姿态走过去随意翻看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一直狠瞪着自己的德妃:
“你还敢来我惠德殿!”
这些日子她思来想去,也唯有日日巴结在太后身边的楚念悠敢在她老人家跟前编排自己!否则好端端的太后怎么会这般刁难?
三本佛经啊!她日抄夜抄,每天累得形容憔悴,却还是只抄到了第二本前一段,两日后可就是太后寿辰了!
李玉音的愤怒可吓不到楚念悠,反而令她笑意更深:
“德妃姐姐,妹妹难得来你惠德殿一次,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也难怪,以你的心思未必能想得到这些,你以为太后的看重能轻易得到?她要我整治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德妃,往后便只能衷心依附于她才能安然无事,恐怕日后还有大事要吩咐我去做。”楚念悠想得不可谓不长远。
听了主子的话,墨兰脑子还是绕不过弯来,觉得主子思虑过多,于是宽慰道:
“娘娘就别担心了,您有母家扶持,身份本就比德妃尊贵,就算真的教训她又如何?既担心她日后报复,咱们便找机会将她铲除就是,反正,太后也瞧着她不顺眼。”她早受够德妃的恶气了。
楚念悠闻言苦笑一声,事情要真有墨兰说的这般简单就好了,皇上从猎场回宫之后便频频招幸德妃,当真是对她宠爱有加么?还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帝,夹在当中自己左右为难。
楚念悠心思毕竟细密,太后虽看不惯李玉音的为人处世,自己也不可在她面前失了气度,于是露出宽和一笑,委婉的说:
“德妃姐姐向来性子耿直,只是心思不够细致罢了。”
“嗯……”太后满意的笑了笑:“既然她心思不够细致,那你便替哀家去提醒提醒她,前些日子哀家赏了她三本佛经,待会你便去瞧瞧她写得如何了,若是有哪里出错,让她重写就是。”
“臣妾谨遵懿旨。”楚念悠这才意识到太后此举意在整治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德妃,哪敢不从。
从长寿宫出来,楚念悠并没有因得太后看重而喜悦,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把墨兰都弄糊涂了。
心中怒意翻腾却一声不吭,单就隐忍这点楚念悠便胜过李玉音百倍,但见她倏地拿起那沾了墨的毛笔,在李玉音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翻开她抄滕的书面随意乱画起来,等李玉
“姐姐辛苦了,这佛经,想必不好抄吧。”
“楚念悠!”李玉音的嘴里清晰传出牙齿的咯咯摩擦声。
“太后她老人家说了,抄滕佛经需得虔诚,字迹娟秀不可马虎,不过妹妹看姐姐这纸面……”楚念悠笑得是一片从容:
“可不够工整啊。”
“工不工整,可不是你说了算!”李玉音愤愤喝道,盛怒之下不忘嘲讽她:
“待客?!”李玉音面目狰狞,狠声道:“你还有脸说这话!说!是不是你在太后面前编排我!”
楚念悠镇定自若,不答却带着墨兰径直朝李玉音走去,李玉音哪里容得她这般放肆,开口喝令:
“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在此放肆吗?还不将她拦下来!”
可
左右太监侍女哪个敢动,一个个面面相觑,娴妃,可是带着太后懿旨来的!
罢了罢了,心知思虑过多反而容易行差踏错,楚念悠见前方就是惠德殿,兀自拢住了烦乱的思绪,今日,权且料理了李玉音再说。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惠德殿
,有太后旨意加持,楚念悠的确感受到了另一种优越感。
而惠德殿内,已经抄了一个上午经书,此时刚要休息片刻的李玉音茶都没喝一口便听闻宫女说娴妃娘娘来了,她眉头一皱,甩下毛笔便冲了出去。
“楚念悠!”排开大门,命太监侍女分立两侧,李玉音即便累得右手发软,依旧中气十足的爆喝一声:
“娘娘,这正是咱们教训德妃的大好机会,也可在宫中立威,您为何愁眉不展啊?”
“大好机会?”楚念悠冷笑:
“哪有这种天降馅饼的好事,太后想整治德妃,又不想失了气度,反而把这差事交给我,李玉音早就与我心生嫌隙,哪怕我带着太后懿旨去监查也只会被她视为刻意刁难,往后的日子,除非她在皇上面前失宠没了出路,否则一旦让她出头,必成我心腹大患。”
“娘娘,您是
否想多了?咱们可是奉的太后懿旨前去监查,她敢胡乱质疑么?”墨兰不信德妃还敢对太后心生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