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他们的位置离烧烤摊最近，坐在旁边削土豆的楚天歌抬起了头，他看向李威的眼神复杂，他忍不住踢了一下面前的水桶，削好皮的土豆滚了出来，黄橙橙圆滚滚的土豆在灯光下看起来憨态可掬……
“砰！”水桶被撞击的声音吸引李威他们的注意，他们转过身，奇怪的看着楚天歌。
楚天歌扶起倒了的水桶，又把土豆全都捡起来，平静地说道:“刚刚不小心撞到桶了，不好意思李哥，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续。”
李威看着眼
前这个男孩，他穿着破旧的衣服，裤脚也被磨得发白，可是也挡不住他好看的脸。
多年重复的动作让刘毅炜早已内化于心，他双手不停翻着肉串，刷油，撒盐，撒辣椒面，一气呵成，不出几分钟，李威他们的串就好了。
楚天歌将串儿端过去的时候，李威他们正聊着线上拆迁的事情。
“你们听说没，县上那个老筒子楼要拆了，”李威喝了一口酒，接过楚天歌手里的串儿，“这么些年了，终于要拆了。”
“李哥，那楼拆不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你羡慕啊……”其中一个工人含糊道。
“你知道个锤子。”李威急的方言直冒，五官挤在一起，一脸猥琐，“那儿以前是个淫窝，那里面住的，大多都是卖的，有的女的，啧啧……”
“怎么突然说起谢谢？”刘毅炜愣了一下。
楚天歌深深地看我了一眼刘毅炜，心里翻江倒海，嘴上却很淡定:“没什么。”
楚天歌的异常刘毅炜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他串牛肉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就像有的事情也该加快速度了。
备菜这个工作机械又无聊，时间随着两人翻腾的双手一分一秒的过去。
华灯初上，刘毅炜的摊子迎来了第一批食客。
“可是，以后我就没有家了……”
刘毅炜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故作轻松说道:“害！政府会赔给你新的房子的，好几套呢，你以后都可
以不用来我这小摊帮忙了，光收租就够了。”
刘毅炜的话里带着几分羡慕，也带着几分试探。
楚天歌好像没有听出来他复杂的心情，他仍然纠结于原来的点。
楚天歌一脸好奇地看着李威，没说一句话，眼里惊讶和崇拜却好像在催促李威快点继续讲下去。
李
一场雨过，天空并未放晴，还是阴沉沉的样子。整个剧组连忙趁此机会转了场景，回到了烧烤摊。
今天的第三场戏开拍了。
“小楚？”正在处理牛肉的刘毅炜眉毛一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怎么提前回来了？”
楚天歌没有回答刘毅炜的问题，他耷拉着脸，拖着笨重的脚步，好像全身的精气神都被耗光了……
刘毅炜见楚天歌没有回他，这才停了下来，把一次性手套一脱，双手在藏青色的围裙上擦了擦，走到楚天歌的旁边坐下。
李威露出一个淫荡的表情，嘿嘿笑着:“小楚啊，你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聊天啊？”
楚天歌看着眼前这张脸，恨不得一拳呼上去，他强忍着恶心，微微低头，一副被发现的羞怯。
“李哥，被你发现了啊，后来呢？”
“害，你想听，就光明正大地听嘛，老刘又不会说你什么。”李威摆摆手，一脸不在意，“是吧，老刘？”
刘毅炜状似全身心都投入到烤串里了，实则也在听李威他们侃大山，听到李威见他，他点点头，算是应了。
李威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眼角的笑纹都露
出来。其他工人听他说，心里好奇极了，连连追问。
几人的热切的给李威递串倒酒，李威也没在卖关子，娓娓道来。
“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我舅舅说要带我去见见世面，我就跟着去了。刚刚筒子楼的时候，我害嫌弃的很，心想我舅怎么带我去烂糟糟的地方，那种地方有什么世面可见的……”
李威停了下来，喝了口酒，继续吹到，“然后我就就把我扔进了一个女人的屋里，我还还记得那个女人家里的桌子铺着碎花桌布，花瓶里有几只玫瑰花，连带着她身上都是玫瑰的香味……”
“老刘，老样子。五把羊肉两把
腰子两把五花肉，一个烤茄子，再来几瓶啤酒，”
第一桌客人是镇上的包工头李威和几个工人，他们拉开凳子大剌剌的坐着，李威想了一下，不放心地补充，“要冰的。”
李威话音刚落，几瓶冒着凉气的啤酒已经放到了面前。他抬头一看，是楚天歌这个臭小子。
“李哥，放心。都知道。”楚天歌放好啤酒，就去帮刘毅炜的忙了。
“我还没找到杀死我妈的凶手，我家就没了。”
气氛一下变得沉重，刘毅炜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他知道楚天歌一直执念于找到母亲的凶手，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渐渐忘记，没想到，他的执念却越来越深了。
最近提起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刘毅炜的慌张。
“刘哥，我从十六岁就跟着你，我得跟你说声谢谢。”楚天歌突然开口。
“拆迁的事没办成？”刘毅炜问道。
“办成了……”楚天歌的语气低落，显然并不高兴。
“那你臭着个脸给谁看啊？”刘毅炜听完又回到了摊上，坐在小板凳上继续串牛肉，“这是好事，又不是坏事。”
楚天歌端了个小板凳过去挨着刘毅炜，拿起竹签熟练地串着牛肉，心情并没有因为拆迁好一点。
良久，楚天歌发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