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为了购买古籍和金石篆刻，竟把自己的生活过的如此清苦。
只要陈之道没有贪污受贿，他想要折腾什么爱好李晋管不着。
董浅梦不死心地追问道：“那这院子呢？”
陈之道夫妻的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为何还要住奢华的院子？
陈之道淡淡地撇了一眼董浅梦：“这是朝廷配给京兆尹的官邸，不是臣的私产。”
看着陈之道的表情，如同李晋在拿刀割他的肉般。
李晋收回手，在小几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的俸禄都用来购买旧书了？”
陈之道尴尬地点了点头：“是。”
话音刚落，董浅梦毫不留情地拆穿道：“陈大人这是要欺君吗？”
李晋随意地打量了一眼客厅，看到墙壁上的一张古色古香的《晚游图》。
“这是真迹？”
“是臣闲来无事仿作出来的。”
李晋应了一声，随意的屋子中走了两步。
很快在距离餐桌不远的一张小几上看到一本有几分泛黄的书籍。
看到陈之道衣服上的补丁后，董浅梦补充道：“朝中应该每年会给官员定量的布匹吧？”
大秦对待官员虽不算优厚，但绝对算不上刻薄。
尤其像陈之道这样位列三品的高官，俸禄除了额定的银子外。
还有专门的米、面、布匹，乃至上朝要用的车马费都会有补贴。
每一年光是从户部中领到的福利，就堪比他们能拿到的俸禄了。
跟着李晋出了宅院，陈之道才开口说道：“不知陛下打算去哪里？”
“去周家和郑家，朕要亲眼瞧瞧这些商人家中，究竟有
“陛下所言当真？”
与国库中被皇家收藏百年的东西比起来，陈之道的藏品堪称破烂。
看到
李晋冰冷的眼神，陈之道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臣失言。”
“实在不济，臣可以靠着岳父家的接济活下去。”
陈之道偷摸看了李晋一眼，见李晋没有生气，继续补充。
“丢了官位，最多日子难一点，没有书籍古物，就是要臣一家的性命啊！”
李晋听闻此言，得意地看了董浅梦一眼。
“起来吧，你这些东西，朕瞧不上。”
“还是不要污了陛下的眼睛为上。”
李晋的脸色陡然冷下来：“你知道拦着朕的后果是什么吗？”
“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罢官，要么将古玩全都上缴国库，你自己选吧。”
“陛下还是将
臣罢官吧。”
餐桌上瞧着丰富，摆放着四个盘子。
仔细一看，有两盘是咸菜，有一盘是简单的白菜。
最后一盘李晋认不出，按照桌子上的菜品来说，最后一样应是某种野菜。
刚刚被陈之道放下的饭碗中，则是糙米。
糙米是粮米店中价格最便宜的米，口感最差。
“所以你就把院子之中珍稀的花草树木挖出去卖了？”
陈之道的脸上露出两份尴尬，依然嘴硬道：“这些花草树木是无主的。”
“行了，带朕去瞧瞧你的宝贝。”
陈之道立马跪在地上，神色紧张。
“都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罢了，没办法与国库中的宝贝相提并论。”
“据本官所知，就算购买古籍，陈大人也不至于过得如此寒酸。”
陈之道丝毫没有被
拆穿的尴尬，一脸傲然。
“拙荆喜欢金石篆刻，自然要比购买古籍花费的钱财多几分。”
“若再买一点绝版孤本的古籍，所需要的银钱自然不是小数目。”
李晋的手还没有落到书籍上，就听见陈之道着急道：“陛下！”
看到陈之道脸上着急的表情，李晋知道，自己找到陈之道的命门了！
眼看陈之道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伸手要将书籍拿走。
“这东西朕还不能碰了？”
陈之道手上的动作一顿，在脸上挤出两分笑容，却没有说允许的话。
“陈大人这等穿着，不怕穿出去丢了朝廷的脸面吗？”
陈之道不卑不亢地说道：“臣若出门在外，自
然不会失了体面。”
“只是臣现在家中。”
言语中，隐隐有几分不满董浅梦多管闲事。
李晋连眼神没有给陈之道，径直起身。
“陈大人的宅院朕参观够了，跟朕走吧。”
陈之道站起身来，肚子中突然发出几声咕噜声。
随即，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走吧，朕带着你去吃好东西。”
“明日朕会让人给你送些粮食布匹过来，不准许你发卖。”
“臣遵旨。”
打了一棒子后，李晋不忘给陈之道一个蜜枣。
“朕让你去担任东阁大学士，你若做好了，国库中的书籍古玩，朕不吝赏赐。”
陈之道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朕就不带走这些古玩。”
“日子过得贫寒几分，臣一家甘之如饴。”
“若没有古籍，没有金石篆刻，臣一家的日子也没有盼头了。”
“你一个书生，若被罢了官，你靠什么养活妻儿？到头来还不是要卖这些东西？”
“臣可以去教书，可以去书画古董店里做个掌柜。”
李晋感叹道：“想不到陈卿家竟然简朴啊！”
陈之道推了一把自己的妻子，示意她带着孩子离开。
“臣甘之如饴。”
董浅梦自然看到了餐桌上的食物，脸色有几分不好看。
“京兆尹是三品大员，每年仅是朝廷提供的大米，就足够大人一家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