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寒气宇轩昂地走进书房,身后跟着听雨听云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卫。
他一撩袍脚,在书案后坐了下来。
心情似是不错。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在凤鸣山上布置好人手,只等那个所谓的天师。”
听云的性子要比听雨跳脱些,如今正在眉飞色舞地和自家王爷商量着计划。
他、回、来、了!
凌轻衣欲哭无泪,丹杏那个骗子,说好的楚慕寒今晚不会回来了呢?
她绝对不会听错,那就是楚慕寒的声音,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书房的隔音效果显然是很好的,凌轻衣发现楚慕寒在外面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外,和凌轻衣只有一扇门之隔了。
藏到哪儿去?
她师兄特意叮嘱了要偷走七彩琉璃盏,她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如果楚慕寒知道了,会不会就把它带离了三王府?
王母娘娘佛祖保佑,一定要让她找到七彩琉璃盏。
凌轻衣的霉运还在延续。
楚慕寒的书房真的很大,大到凌轻衣翻找了两个房间,都还没见到七彩琉璃盏的影
子。
太惨了,一想到牢狱里肮脏的环境,凌轻衣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定要成功!她担不起任何的闪失。
绕过王府守卫潜进书房的时候,凌轻衣愈发有种感觉,楚慕寒在藏拙。
他的武功高强,深不可测。
但王府的这些子守卫却不怎么样,连凌轻衣这个半吊子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们眼皮子下面溜过去,还能不被发现。
这个位置,正好在他的头顶上。
……
凌轻衣平生第一次这般煎熬。
楚慕寒推门而入的那刻,她没有别的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王爷定然是累了。属下让人为您打水沐浴吧,早些休息是好。”
听云也附和:“王爷每日辛劳,是该好好休息了。属下先行告退。”
楚慕寒颔首。
“让人把水送到这房里就好。你们二人,记得严密监视王妃的动向,有什么不对劲儿,立刻来报给我。”
“喏,王爷!”
因而,三王府里还在争论要不要去王承府里一探究竟时,民间已经传到了天师常年戴银色面具,每逢月圆,便会到凤
鸣山上的凤鸣寺修行打坐。
听云颇有些懊恼。
“以前怎么没往这个方面想呢?早去街上买些话本子,怕是我们现在连天师长什么样都清楚了。”
凤鸣寺是京城第一大寺,达官贵人总爱去那里烧香拜佛。但上次月圆之时,王承家有头有脸的女眷都在宫里参加宫宴。
傍晚,晴月楼。
丹杏寸步不离地守在凌轻衣身旁。
她比碧儿那小丫头要警惕多了,况且她还会功夫,更难对付。
凌轻衣想了无数个理由,都没能把丹杏支使出去。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她也焦急了起来。
“最近运气着实不错。”
楚慕寒漫不经意地笑了起来。
还是要多谢凌轻衣的提醒。
天师那么一个大活人,王承再有势力,想要瞒上几十年也是不可能的。
而这漏洞就出在了民间,总有几个人无意中发现了天师一人,添油加醋地写进话本,当成可以卖弄的故事情节。虽然本子里大都是虚构的,但总还是有些有用信息的。
凌轻衣急得要上火了。
书房大归大,但是太过空旷,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她还没想好要躲藏在哪儿,下一秒,“吱嘎”一声。
门开了。
……
按理来说,七彩琉璃盏这等装饰性的珍宝,应该摆在桌子这种显眼的地方才对,怎么会……
突然,凌轻衣隐隐听到了书房外有声响传来。
第一反应是她被发现了。
然而仔细听了动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却发现现实比她之前的猜测还要糟糕。
楚慕寒回来了。
楚慕寒有那种本事,难道看不出王府的守卫都是一群草包?
只有一种解释,他是故意的。
甚至整个三王府,都是他故意布置出来给别人看的。这个别人是谁,不言而喻。
楚慕寒手里真正珍贵的东西,肯定也都不在三王府里。
想到这儿,凌轻衣有几分紧张。
很快,两个小厮抬了一大桶水进来。
楚慕寒没有让人留下,屏退了所有人,自己脱了沾满了汗尘的衣服,坐到了浴桶中。
温热的水淹没了他的躯体,瞬间舒爽了起来,解了不少罚。
楚慕寒低下头的那刻,却发现,透过水面,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在水里的倒影。
而在这时候,能被王承严密护送到凤鸣寺的,恐怕就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师”了。
听雨道:“属下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天师为什么非要隐姓埋名呢?到底是王承逼迫他,还是他自愿的?这样一想,总觉得他的性情成疑。”
听云很快道:“自然是自愿的,不然就凭国舅爷?他是掌控不住一个那么有能力的人的。”
楚慕寒听着两个侍卫一言一语,也没有评判什么。
听雨这才意识过来。
今天是个绝佳的机会,丹杏不小心泄露出来,楚慕寒在京郊的庄子处理事务,晚上不会赶回来。
错过了这次,下次就难了。
凌轻衣咬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丹杏打晕在地。
这下可就彻底没退路了。
她悲哀地想着,如果不能偷了七彩琉璃盏离开。等楚慕寒回来,她就得被当成太子派来的奸细关起来,从王妃沦为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