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很有用，”寒宛的脸色稍有缓和，“那么你的诉求是什么？”
“我是最近被程叔询问一些问题之后才知道真相的，”女孩咬了咬牙，“真真是我很好的朋友，她被那样的人渣害死了，我……我想
“你……”
“……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们对我如何猜测也与我无关，我是为了交易而来的，没有你们，我可以再找别人。当然了，既然今天我们都聚在了这里，问一问也无妨，但为了避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在那之前——”寒宛向外摊开一只手，“我得和你们强调一遍，我没打算帮你们，我只是想从你们这里拿走想要的证据，让一些人走向我想让他走向的结局。”
满室寂静。
足足三分钟，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震惊于这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发言，两对夫妻脸上的表情纷纷僵住，寒宛的话让他们放在她刚进门时说的那些充满怀疑和阴暗猜测的质问都变成了笑话。
寒宛的确很不高兴，却不是因为对方说话的语气。
“程先生，”寒宛面无表情开口，“你之前没告诉我，你们抱团取暖的这些人，是这么一群懦夫。”
程宁张了张嘴。
“你什么意思？！”其中一对夫妇怒道。
“我来之前还以为各位和程先生一样，是被权势压制住的普通民众，”寒宛讥讽道，“还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抱团群体竟然卧虎藏龙，个个条理清晰伶牙俐齿，还能拿自己的孩子扯大旗让什么都没做的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问责准备做点什么的人呢。”
“寒小姐，你别生气，他们只是——”
“老程，这件事你别当和事佬！直接问明白是最好的，我们可不想给别人当挡箭牌，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愧对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孩子！”
时星原站在门边看着这场可以称得上是闹剧的事故，陷入沉思。
这群人说话确实很难听，但有些话听起来和路上程宁说的话一样奇怪，好像他们正常的话语之下藏着什么无法言明的过往……天上的孩子……他们的孩子难道？
姐姐想做的事情是把那个叫李什么的送进去，这几天做的事情应该都是取证，那今天来这里见这些人肯定也是想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什么。
工作室的空间不算大，但很整洁，四周分类摆放着设计的材料，最中间的正方形木桌四周坐着五个人，其中两对应该是夫妻，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穿着校服的少女。
寒宛走进来，看着屋子里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人有些沉默。
“抱歉啊，寒小姐，”程宁回过头来，苦笑道，“当初我们因为机缘巧合聚在一起，投诉无门，有些朋友怨气难以平息，觉得这样下去是在给彼此增添苦恼，搬家的搬家，失联的失联，还有几家不愿意来，最后……”
“最后就剩我们几个了。”屋子里有个女人接过程宁的话，双眼却是通红地看向寒宛。
“你就是寒小姐？”刚刚的女人再次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站在边缘处一直没有出声的少女这时却突然说话了。
“姐姐你好，我可以问一下，你复仇的目标是李晖达吗？”
寒宛侧目看她：“复仇？勉强是那个意思吧。没错，就是他，你想和我做交易？”
“我是程叔女儿真真的朋友，”女孩鼓起勇气直视寒宛那双眼神凌厉的双眸，“我能提供一些线索，必要的时候能够做笔录，也可以出庭作为人证。”
寒宛有些满意地点头。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精彩。
寒宛才不管他们什么反应，随便扯了张椅子坐下来。
“是这样的，之前程先生可能表达有些委婉，让你们误会了什么，”寒宛语气冰冷，“我不是来帮你们孩子讨回公道的，我也没想帮你们，我只是缺少一点证据，之前找到程先生就是为了取证，而我们的利益一致，所以我们达成的是各取所需且志同道合的交易。”
程宁被寒宛的突然变脸也惊呆了。寒小姐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而寒宛还在继续，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无情的味道：“他提供的证据有限，无法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所以我让他问问有没有能给我提供更多证据的人，我同样可以与他达成交易，完成彼此共赢的结局。”
录音棚的大哭……缅怀的语气……天上的孩子……
时星原大脑一空，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那些孩子……不会都是……
他下意识看向寒宛。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见寒宛由只是沉默逐渐到冰冷的侧脸，于是原本犹豫着要不要说话的时星原顿时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完了完了，姐姐好像不高兴了。他们说话的火药味太重了！
程宁急了：“我昨天联系你们的时候，明明已经说清楚了——”
“老程，”女人的丈夫打断他的话，“一码归一码，你当时是说有人会帮我们，但这位寒小姐恐怕是泥菩萨过江，应该没有什么余力来帮我们这些人。”
另一对夫妇也在旁边帮腔：“是啊，你平时忙，可能不关注李晖达那个老畜生，我们可是一直都不敢懈怠。网上的视频我们也看了，寒小姐，你的遭遇我们都清楚，也很同情你。但你和我们说实话，是到底是来帮我们还是想搅浑水，往我们伤口上撒盐？”
“诶，你们——！”这话说得未免有些重了，程宁顾不得颓丧，面色惊慌地看向身后的寒宛。
刚照面还没来得及说话，怎么就吵起来了？他们不是应该齐坐一堂好好商量怎么解决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