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沉吟片刻，觉得寒宛说的不无道理。
“好，那我明天早上就开始联系他们。”
“最好是现在联系，”寒宛说道，“深夜是最感性的时候，这样成功的把握会大一些。”
“好。”陆青一口答应下来。
他最痛恨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如果有机会让对方早点得到惩戒他举双手双脚赞同。
【行贿罪——动机证据不足，不成立。】
【强奸罪——关键性证据不足，缺乏人证，建议提交补充资料。】
三项成立一项，任务进度变成了25%。
“……”
人证……人证。
23小时，如果想让李晖达落入法网，或许紧迫了一点，但实锤定罪的话，只需要她掌握足够的证据就可以，这样就刚刚好。
她发了一会呆，开始着手对这几天的收获进行汇总。
首先是账户流动异常。她动用了数据集合的方法将所有的变化整合成数张流程表，并陈述了一则书面报告；
接着是李晖达和几个校长的私下交易和转账了数个人的打款记录，附上她通过特殊手段提取的监控片段和谈话录音……嗯，这部分可能不能交给警方，到时候得引导他们去自己调查；
然后是青少年与孩童的失踪案……寒宛将新闻与那些失踪孩子的共同点标注出来，然后复制了上一段证据的部分录音和这些归于一类。
寒宛将手掌伸到他面前，透过指缝看他灰色的眼睛——是一片静谧剔透的灰，沉默又冷然。
时予城看着她奇怪的动作，模糊的画片从脑海中闪过，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自上向下穿过对方五指的指缝，让两人的十指扣在一起。
寒宛低头闷笑出声。
“好吧，我相信时医生没有失忆了，”寒宛收回手，脸上笑意盎然，“但是有一件事，我想给时医生下个通知。”
“……什么？”原本被自己出格行为惊醒过来，想要率先放手的时予城被对方抢了先，只好面色无虞地放下手臂，忽略手指空落落的感觉佯装镇定。
原本她是想将这条当做任务附赠为艺术圈层清理门户，现在看来应该是不行了。
算了，反正怎么样都好，结果都是一样的。
能做的她都已经做完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这一晚对某些人来说注定无法平静。
趁苏云霜还没有反应过来，寒宛和时予城火速从酒店附近撤离。
就在两人即将分道扬镳的时候，寒宛突然出声。
“时医生还记得刚刚的事吗？”
时予城此时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重新冷静下来。
“我没有失忆。”他说。
至于那些被窃取了成果的受害者，今天是全国性的艺术会展，眼看着小偷带着他们的作品在会展上风光，彻夜难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陆青不认为这对他们是打扰。
如果那些人是真的在乎，自然也不会介意。
“师兄。”就在陆青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寒宛突然喊道。
"重点联系清单里那个叫‘程宁’的人，这个人非常重要。"
寒宛盘坐在床上，盯着任务面板，删掉了“行贿罪”那一栏的资料，输入了“盗窃罪”。
寒宛在电脑上十指翻飞，再次进行了一次庞大信息的筛选，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最开始那条16岁少女因学业过重不堪忍受跳楼的新闻，点开详细报道凝神仔细阅读。
十五分钟后，寒宛关上了电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了现在的时间后她下定决心，开始给陆青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直接开门见山："师兄，我托你联系的那些人，明天上午之前能联系到的请他们立刻来B市，如果有事赶不过来，给他们我的联系方式，我需要和他们线上交流。"
“怎么这么急？”陆青刚走出电梯就接到了这样的通知，难免有些意外，寒宛将清单交给他还没有半天，他还没来得及开始联系，“是李晖达准备对你做什么了？”
“嗯，”寒宛淡淡道，也不否认，“今天他来者不善，应该是准备报复我。如果他真打算像我想的那样做，那到时候就算是师兄你替我打包票，他们那样的人，出于谨慎恐怕也不会联系我了。”
做完这些，寒宛将任务卡片调出来。
“开启界内链接功能。”
【正在申请权限…权限达标，界内链接开启，请选择您要连接的设备】
寒宛将电脑和光屏连接起来，将整理好的资料分批次放入任务下方的提交框里，并在违法项目的那一栏输入，机械音经过检测接连播报：
【职务侵占罪——成立。】
“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所以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时先生。”
回到家后，寒宛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收拾了一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晨曦，还剩多长时间？”
【夜间模式已开启，任务时间倒计时剩余23小时】
寒宛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得到权限之后第一时间开启了夜间模式，即在晚上九点以后，辅助AI休眠，所有功能变为自助服务模式。这也是为了方便她独自捋清思路免于打扰。
这次他确实没完全失忆，至少记得大部分的内容，就是情绪变化上浑浑噩噩的，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如果之前不能确定，那么现在的他完全可以肯定，他的异常就是咖啡引起的。
难道他得了喝咖啡就会触发的解离症？
这个想法叫他把自己逗笑了。怎么可能呢？他的人生再舒适不过，他不认为他有累积让他发生病变的压力的可能性。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