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巴不得他早点死吧。
时晏青给她擦好了药,将药膏放在了床上,便起身离去。
时窈垂眸看着那瓶药膏,陷入了沉默的死寂中。
时晏青走出通幽院,脸色阴沉:“是谁允许把避子汤送进来的?”
七辛惊道:“避子汤?属下不知,今日送进来的都是吃食,没有避子汤。”
时窈咬了咬牙,一口浊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时晏青冷哼一声,低头继续给她上药,其实他昨天用腰带绑她手的时候没用多大劲儿,但她挣扎的厉害,皮肤又嫩,折腾一宿下来就把手腕磨成这样了。
他给她擦药的动作很是温柔
,一瞬之间让她恍惚的以为回到了从前,分明昨晚还对她那么凶狠粗暴,到了白天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道貌岸然,假仁假义!时窈在心里骂道。
“那我让你别碰我你听了吗?”
他额上青筋暴跳:“好,好得很,反正到时候疼的死去活来的也不是我。”
时窈沉默。
他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攥住。
“手腕上药没有?”
“我只怕你死不成。”时窈冷冷的别过头。
他捏着她的下巴,眉眼倨傲又张狂:“那你怕是不能如愿了,这一战,我也一定会赢,时窈,除非我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给我老实点。”
时窈咬着唇:“我爹娘弟弟呢?”
“放心,叛军来袭的消息一到,朝中那帮人都在安排亲眷离京避难,梁攸宁现在已经去你家传信了,估计今夜他们就要撤离京城,你给我老实呆着。”
时晏青在忠勇侯府安插了
“爹为何不肯答应?是觉得嫣儿蒲柳之姿配不上王爷吗?”
“那自然不是,我的女儿配谁又能配不上?只是他心中早已经有人了
“嫣儿,明日便随爹出京吧,叛军马上便要攻到京城了,到时候京中不安全,爹带你离开这,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父女两个哭了一顿,互相讲述了一下这些年的经历,杨长林才想起正事来。
杨灵嫣一惊:“叛军攻到京城?那王爷也走吗?”
“他自然不会走,他要镇守京城。”
“那嫣儿也不走!”杨灵嫣立即站起身来。
时窈震惊的抬眸:“什么?”
“只是暂时离开,半个月后就回来,我会让人护送你,你若是又想趁机逃跑……”
他眼神阴沉了下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为什么要送我离开半个月?”
“接下来这阵京中怕是不太平,叛军要攻过来了。”
他震惊的看向玉坠,玉坠颤颤巍巍的道:“之前的药屋里还有些,姑娘让奴婢在屋内熬的药。”
时晏青阴冷的盯着玉坠:“把药全都收出来,以后再敢给她喝这个,我扒了你的皮。”
玉坠吓的“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声应下:“是。”
——
他突然抬眸,时窈慌乱的收敛了眼神,别过头不看他,她现在真的有点怕他。
“如果这次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时窈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会。”她果决的开口:“你死了,我便解脱了,这世上再无人对我步步紧逼,也没有人会威胁时家,我自由了,时家也自由了,我为何要难过?”
时晏青动作一顿,轻嘲的掀唇:“也是。”
“没有。”
他摸了一下,的确没有,冷笑:“伤口药膏都懒得擦,避子汤倒是一顿不落的喝的勤快。”
他从袖中拿出一罐药膏来,轻手轻脚的给她手腕上青紫的伤痕擦药:“这药每天早晚擦,至多三日便好了。”
“好了方便你继续绑吗?”
“没好也不影响我绑。”
影卫时刻盯着,府上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这次时家即便暂时离京避难,也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知道了。”
“你喝药了?”他突然闻到了一缕熟悉的药味,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时窈无所谓的道:“是。”
“我不是说了不许再喝避子汤!”
“你胡闹什么?这京中到时候凶险万分,万一城破,到时候可……”
“嫣儿愿意陪在王爷身边,和他同生共死!”
杨长林震惊了:“你,你这话是……”
杨灵嫣跪在了地上,恳求道:“爹,嫣儿喜欢王爷,此生只想嫁他为妻,还请爹成全了嫣儿吧。”
杨长林却神色犹豫,迟迟没有答应。
时窈面色一变,这些日子她虽说被困在这小院,但对外面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因为院外总有人议论,况且有时候还能从七辛那里套一些话。
她知道现在大夏几乎所有的兵力都在边境,若是叛军趁此机会大肆攻打京城,只怕当真会凶多吉少。
他把她送走,那他呢?
“你要留在这?”
他眉梢一挑:“怎么?怕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