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继续这般下去
杀孽越来越重
天道会杀了他的。”
黑衣人站起身
身形高大挺拔
喉口莫名梗塞:“他……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桑大小姐关心他?”黑衣人朝她看了眼
惨白的唇角微微勾起
眸光戏谑深沉:“他这一百年来疯魔到不成样子
仙妖两界交战
“这么久了嘛……”桑黛轻声呢喃道:“我又睡了这么久……我怎么还没消散啊?”
黑衣人动了动身子,一腿曲起踩在秋千上,身子靠着索绳。
他仰头灌了一壶酒,酒水沿着下颌淌落,他也不在乎,喝了大半壶酒
说道:“你因执念存在
有人的执念未消
院中放着一张石桌,这里看着有些熟悉,秋千上坐了个人。
一身黑色素衣,戴着个面具
拎着一壶酒慢吞吞喝着
面具下的唇色苍白。
桑黛摇了摇头,扶着墙在石桌旁坐下,揉了揉眉心。
妖王弯了弯唇角,身后走来一人。
红衣妖修问:“定北城拿下了,俘虏——”
“杀了。”
孔雀默了一瞬,道:“好。”
定北城,是剑宗管辖的一方城池。
他只是垂首看着,眼里无波无澜,没有一丝感情。
桑黛的剑光恍若无物般穿过那只妖兽,她嘶吼出声:“宿玄,宿玄拦住那只妖兽!”
他就站在那里,漠然看那只妖兽将那少年扑倒在地,一口咬断了他的脖颈。
“宿玄!!”
桑黛提着剑站在他的对面。
天幕昏
暗,血水铺染了整片大地。
一人自远处走来。
宽敞的黑袍拖曳在身后,金色的纹路铺上了衣摆,银发松松半挽,面容俊美张扬,他负手从远处走来。
血水染上了他的黑袍,金线上挂上了肮脏的血,一向洁癖的人却毫不在意。
虚空出现裂缝
他拽着她踏进了裂缝之中
一晃眼便是另一个地方。
全是血
桑黛只看得到浓重的血水。
夜雨深邃,夜色黑沉浓郁
无边的浓墨重重晕染天际
正是朔夜。
桑黛醒来后头很疼,她好像睡了很久
浑身没有力气,她艰难起身穿上鞋子,一步一挪往外走,拉开房门。
弯唇轻笑。
“不如你随我去个地方
看你自己能不能想出来办法?”
桑黛的手腕连带着衣袖被他攥住
是彻骨的冰冷。
他一个妖王心魔缠身
杀气一日比一日重
你自然得关心关心。”
“你可有办法帮帮他。”桑黛低声说道:“他该有自己的事情做
也不该为了我葬送自己的一生
你自然走不了。”
“……他还没放下?”
“没啊
他快疯了。”
桑黛的手微微蜷起
“我这次睡了多久,头好晕。”
那黑衣青年笑着说:“你一个死人晕什么
距你上次醒来过去了三十多年了。”
语气熟稔
像是他们认识了很久一般。
两军交战不杀俘虏是四界的规矩,可宿玄打下一座城便杀一城的修士。
她看着宿玄和柳离雪远去的身影。
她觉得陌生,也觉得恐怖,更觉得冷。
“你现在可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你睡了太久了,上一次清醒之时宿玄还不是这般疯魔,可现
宿玄看不见她,脸上溅上了血水,他抬起骨节如玉的手轻轻揩去,神态依旧是平和的,仿佛看到人修死去对他来说是件极其愉悦的事情。
宿玄忽然抬眸,桑黛猝不及防与他对视。
琉璃眼底全是冷漠,看不出来一丝温情。
他没有在看桑黛,他看不见她,他只是透过她在看……
远处摞起的尸骸,绝望哭泣的人修,妖兵与人修们厮打的血腥场面。
他垂首冷睨远处坐在地面哭泣的少年,那少年年纪不大,瞧着十三四岁,抱着个女修痛哭,似乎是他的母亲。
远处一只妖兽朝那少年奔腾而去。
桑黛下意识拔剑:“躲开!”
即使死了,她护佑仙界子民的心却还是存着。
她这里太远了,可那少年离宿玄那般近。
残肢断臂
业火燃了满山遍野
野狗啃食血肉。
稚童坐在地上嚎哭
老妇抱着死去的孩子哭泣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
却并没有影子。
面前是个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仅仅一间竹屋便是全部的房间,外围砍了一些竹子用来做护栏
檐下悬挂了一盏灯笼。
角落里做了个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