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淮靳冷冷开口：“能有什么事？”
他拦住苏梦星，冲我冷道：“回去找公司报销医药费，别在这里碍眼。”
耳朵上那些血滴滴答答落在肩上，我抿了抿唇撑着桌站起来：“好的江总，祝您玩得开心。”
我转身出去，关门时听见里面的议论。
“这女的多半是又找借口来黏着江哥，啧，舔了六年想上位，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什么货色。”
一边说，她一边将一瓶没开封的牛奶递给我。
我捡文件的手僵了僵，抬头朝她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您夸奖，这是秘书的本分。”
“也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太喜欢喝牛奶。”
我没好意思接那罐江淮靳专程出去买的牛奶，他给别人的心意，我不能接，也不配。
但苏梦星收回手时，我却恰好起身，牛奶瓶撞在我耳环，拉环恰好缠住了耳链。
他的声音冷浸浸的，眼底透着不耐：“捡起来，滚回去，明天再拿来让我签。”
我抿了抿唇，胸口莫名有点闷。
其实这六年，我早习惯了他这样阴晴不定的态度了。
可见到他对苏梦星那么温柔，我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有点难过。
大概是因为当了他六年的舔狗，对他百般讨好予取予求也只能换来冷脸，却看见他对另一个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不太舒服吧。
我攥着手里的文件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来，偏偏江淮靳的朋友看见了我。
“咦？孟秘书，你来找江哥啊？”
包厢一下子安静下来。
江淮靳拧了拧眉，环着身边的女孩抬眸冷冷看着我：“你来干嘛？”
我无意识掐了掐掌心，隐忍着声音里那一丝哑：“有一份文件需要您马上签字。”
可他却抬起头冷冷看向了我。
我要上楼时，却看见一辆迈巴赫停在楼下。
看见那车牌，我愣了一瞬。
这是江淮靳的车，怎么会停在这里呢？
我不想在这时候见到他，分手之后，我跟他也只希望有工作上的交集了，但那辆车挡在楼道口，我没办法不经过。
算了，反正也不可能是来找我，有什么不能去？
我走进酒吧包厢时，江淮靳正搂着一个女孩，唇角笑容温柔。
他手里没端酒，反而是拿着一瓶牛奶，插上吸管递到那女孩手边：
“喝吧，我刚下去买的，让人热过了。”
宠溺到极点的语气，还有看上去漫不经心却少见的温柔。
跟他在一起六年，我从没看过他这样。
“那可不，现在星星都回来了，孟倾菱也该死心了吧？”
我的脚步顿了顿，听着里面推杯换盏的声音，牵了牵唇。
错了，在我知道他的白月光回来前，我就已经死心了。
我带着文件先回了一趟公司，安抚好还在等方案结果的几个中层经理，将手里的工作收了尾。
忙完这些到家时，已经十二点了。
她可能是没注意到，慌忙想收手，硬生生把链子拽下来，玻璃瓶也砸在我肩上落地，摔得粉碎。
耳朵一阵刺痛，我下意识捂住，摸到一手黏腻的血。
“对不起孟秘书，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梦星的眼圈瞬间红了，好像那个耳朵被拽得鲜血淋漓的人是她：“你没事吧？”
她起身想来扶我。
可他跟白月光破镜重圆，本来就很正常。
“好的江总。”
我垂下眸子，低头去捡文件夹。
他身边的苏梦星却忽然开口：“你就是孟秘书吗？之前淮靳跟我提过的。”
她眨巴着眼睛，圆润的小鹿眼无辜又温柔：“不过他说的都是坏话，讨厌死了，我就觉得孟秘书很尽责呀，这么晚还来送文件，多辛苦啊。”
他盯着我，眼神疏冷，绷着唇半天没说话。
我只得将手中那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可他漠然看着我，冷笑着将文件夹扫开。
边角擦过我手背，划过一条红痕，我下意识缩了缩手，看着那份做了两天的方案被随意扔在地上。
“什么东西这样着急？非要来扫我的兴？”
我若无其事过去，却看见江淮靳低头靠在门口抽烟，领带松散，袖扣也解开了，身上纠缠着清冽的酒气和微甜的香水味。
我恍惚一阵，意识到那味道应该是苏梦星身上的。
那种淡香，如果不是肌肤之亲，几乎沾不上的。
他们做了什么？跟她和他做过的一样吗？
我垂眸装作没看见，打算直接上楼。
女孩乖乖咬住吸管，朝他眨巴着眼睛：“你怎么对我怎么好呀？”
江淮靳唇角挂着笑，语气散漫：“这就算好了？”
旁边一群人起哄：“江哥别撒狗粮了，考虑考虑单身狗好吧？！”
“这么多年，江少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现在星星回来就迫不及待下手了，啧啧啧……”
噢……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惦记的那个白月光苏梦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