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野草一般在无人注意的夹缝里肆意生长了十年,修为精进速度快得让人咂舌。
然而十年后的某一天,没有一点征兆的,他被人剥了皮,退化成血淋淋的原型出现在浮屠城,剥掉的那身皮不知去向。
魔域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隔了数十年再提起沐渊时,竟想不起对方的身份,魔域内派系斗争愈加混乱,沐渊逐渐变成了一个供人发泄的工具。
因为他生母不在,因为他本身资质卓越,现在却身落下风、人人可欺。
他们以剥皮为乐,甚至公开让他人叫买,十年之间沐渊待在浮屠城,躲不开逃不走,活得如蝼蚁一般任人掌控。
“皮?”叶子安微微挑眉,他并未刻意打听过沐渊的事,故而关于对方的遭遇也仅是听过一星半点。
“……我攒了好久的魔珠,这次指定能拿到他那身皮。”
发觉事态有些诡异,叶子安脸上从容的表情淡下去了,放下那只翘起的二郎腿,他斜眼瞧向其他几人,问:
“你们呢,没什么心思吗?”
“他们前不久得罪了那几个从魔域来的人,别说拿到皮了,现在还能苟活在浮屠城都不错了,怎么敢去人眼前寻不快。”
因为时间线过于超前,叶子安掰着手指头算时间,发现还有好久以后,一点做任务的积极性都提不起来了。
他一整天无事可做,揣着灵石在浮屠城里瞎逛。
晃悠了几天,还叫他交上了几个臭味相投的小妖,一群人天天躺在他院子里头晒太阳,入了夜就去城里逛吃。
沐渊这人差点要被人抛在脑后了。
一天晌午,几人躺在院子中央的摇椅上畅谈八卦,偶然提及了那只浮屠城里的妖蛟,叶子安才忆起来——
妖蛟成年期最晚也不过出生五十年左右,妖骨骨龄近一百岁,结果其外表表现出来的模样却和刚刚降生十来年的幼妖一般。
想到这儿,叶子安后知后觉地往这人先前躺过的地方瞧了眼,那处还印着几道灰暗的血迹。
仔细瞧,甚至还能看见魔力波动残存的痕迹。
哦豁,看来这叼毛的日子似是不太好过。
青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妖蛟软趴趴的尾巴,思索片刻,他张开胳膊轻巧地将其向外一抛,那条妖蛟沿着一条抛物线被甩到了院子外头。
时间线拉得似乎太长了。
叶子安揪着那条有他食指粗细的蛟龙尾巴,若有所思地提溜着在自己眼前来回晃了几下。
黑黝黝的软体动物没什么反应,那颗仅有葡萄大小的脑袋随着青年手上的动作摆来摆去,跟挂件似的。
如此打量了好会儿,他摊平手掌稳稳托着那只已经失去意识一动不动的黑色幼蛟。
既是妖蛟,又混有魔族血统,按理来说不会混得这么差才对。
灵识处的那道屏障并非是压制他的修为成长,反而是自保,防止他被剥皮后死于灵力溃散。
“妖蛟的皮离了体可维持不了多久的功效,你现在还不动身,不怕待会儿没你的份儿吗?”有人出
“更何况那妖蛟十年剥一次皮,境界只退不进,对他们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还不如给我了。”
其余几人的说辞大差不差,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当中,叶子安逐渐理清楚了眼下的情况。
沐渊身为魔域主数不清的私生子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自打出生起就遭各个兄弟姐妹排挤。
妖蛟每隔一百年会蜕一次皮,蜕一次皮则修为大涨。
然而魔域界内派系复杂,关系更是混乱,明争暗斗层出不穷,在内斗之间沐渊莫名就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
是不是该到时候去救人了。
“你们了解的还不少。”叶子安翘着二郎腿倚在躺椅上,几天过去整个人糙了不少。
宽松的纱裙换成一身黑色劲装,腕骨上佩带着金属护腕,头发用一根白色发带扎成马尾,肩膀宽了,皮肤黑了。
一眼瞧过去,狐妖的那股魅惑味道半点不再,看不出先前精致的模样了。
“妖蛟可是稀罕物,浮屠城里也就那么一只,我等了十多年了,这次他的那身皮我誓在必得。”旁边躺的人侧身与他说道。
反正,早救晚救都是救。
哪怕他是要插手不错,但退一万步讲,见证了沐渊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之后他再如耶稣降世一般撒下圣母光辉,怎么不算好人好事呢。
反正这傻比的灵识又长不大,凭他豆大的脑子估计也整不明白。
叶子安拍拍手,不甚轻松地施术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小院子,然后又变出来一张小小的躺椅在屋檐下。
等他做完一切出去看时,已经没有那条妖蛟的影子了。
思索间,叶子安顿了一顿,分出一缕妖力送入这只幼蛟体内,妖力游走过蛟龙的每一处灵脉,很快有了反馈。
这人的妖龄有问题。
体内的妖骨已经发育完整,可一身灵脉灵力极为匮乏,灵识处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障,阻碍了他正常发育。
不但灵脉无法成长,连他的灵识都被困锁在了稚子时期,说通俗点就是个长不大的傻子。
看一身妖骨的话,这人至少有一百岁的年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