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等他想到法子,凌苍就不耐烦地让他退下。
偌大的内殿中,凌苍懒散地躺在软榻之上,目光凛冽而幽深。
他倒是好奇,孟行止那般心怀大义的人,对枕边人说弃就弃。
是否真的这么无情,还是一切都是他演戏,只为避人耳目呢?
他忽而冷笑一声,眸中掠过密密麻麻的冷厉。
然,他如此小心翼翼,也还是被凌苍幽冷骇人的眼神看得瑟瑟发抖。
“你说,孤如何让一个女子心甘情愿地跟着孤?”
“啊?”
小太监一脸茫然地看着凌苍,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还以为凌苍是选中了合适的太子妃,沉思片刻,方才试探性地问道:“许她荣华富贵,一生富足?”
想到溶月拒绝他时,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凌苍不屑地嗤笑一声,打翻了一碟子葡萄,道:“她约摸是不想要的。”
那张小脸,生得似画中仙,眉头舒展,眸若星月。
还有一手高超的医术。
跟这些空有皮囊的蠢货相比,的确好的很。
他还真想把人弄到身边来,看看她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下,到底是不是真的淡然。
想到溶月被他吓得惊慌失措的可怜模样,凌苍不知不觉中勾起唇角,阴暗沉重的心底好似被拨开层层乌云,窥见天光。
只今天一天,就处死了三个宫女。
死法各不相同。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轮到谁。
她们从前都恨不得能得太子殿下青睐,说不定哪天就能爬上太子殿下的床,一跃成为他的侍妾。
将来或许还能当个宫妃。
见她面色平静,凌苍似笑非笑地坐在她身侧,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溶月心底闪过几分慌乱,可惦记着诸多病人,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原位,专心致志地为众多病人诊脉。
见后面的病人纹丝不动,她澄澈的眼眸中透出几分温婉近人的笑容,道:“不用担心,这位公子并非来看病的,大家继续。”
话音落下,众人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凌苍一眼。
察觉到众人打量的目光,凌苍心知溶月将问题甩给了他,当即摆手示意:“继续。”
东宫,内殿。
凌苍慵懒随意地躺在软榻之上,几个貌美宫女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捏腰捶腿。
一举一动,皆慎之又慎。
“嘶!”
凌苍忽而倒抽凉气,抬腿便踹中捏腿宫女的胸口。
是真是假,试探一二便知晓了。
又是溶月外出坐诊的日子,她方才看完三个病人,戴着人皮面具的凌苍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一身黑衣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威严。
排在后面的病人见他穿得华贵不凡,涌到嘴边的埋怨又生生咽了回去。
倘若因一时之气惹恼了贵人,他们恐怕没好日子过。
若她真看重权势地位,早在他初次见到她时,她就应该使劲浑身解数吸引他的注意了。
他堂堂太子,最不缺的就是那种女人。
凌苍身份尊贵,哪怕不受皇上重视,自然是一人之下的太子。
要什么女人得不到。
小太监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追问,只能苦着脸,绞尽脑汁地思考,给凌苍出个什么主意,才能博得凌苍高兴,他也能得些赏赐。
然,片刻之后,他就收回思绪,目光森然地扫了几个宫女一眼。
“退下吧。”
一群庸脂俗粉,碍了他的眼睛。
凌苍心烦气躁地撑起下巴,漫不经心地吃着葡萄。
一旁的小太监紧张兮兮地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恼凌苍。
可如今见识了他的残忍手段,她们都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生怕被挑中后又被处死。
“怕孤?”
凌苍忽而抬头,目光森冷而凌厉,宛若一把淬了毒的刀子,贴在她们的脖颈之上。
几个宫女面色愈发惨白,身子也哆嗦得厉害。
他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溶月不卑不亢的模样来。
此话一出,众人暗暗松了口气,井然有序地排队上前,请溶月为他们诊脉开药。
待溶月忙活完,已经过去了大半日。
凌苍等得昏昏欲睡,只听她轻轻唤了声殿下,他并无反应,便听到她吩咐小厮,准备一盏清茶,一碟点心,待他醒来可以垫垫肚子。
并非她多么关心凌苍,而是凌苍身份尊贵,脾气又甚是古怪,她怕招待不周,被他砍了脑袋。
溶月不敢擅自离开,只能在医馆中帮几个小厮一同准备药材,并交代一个小厮去长宁侯府请孟行止过来。
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墙面上,当场昏死过去。
他冷眼瞧着,沉声说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孤要你有什么用,带下去,凌迟处死。”
毫无波澜的语调,听得剩下几个宫女面白如纸,噤若寒蝉。
她们也不知太子殿下这几日怎么了。
自从出宫为先皇后上香之后,他寻了许多女子伺候,皆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