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看着卫佑安神色冷峻，姜凌眼前突然晃过了什么片段，转瞬即逝，看不清晰。
姜凌才甩了甩头，就又听见一阵的喝彩声。
“噌！”
当第四枚飞镖命中靶心，周围的群众都沸腾了起来，好似自己将要取得头彩一般。
壮汉正思索着，听见又有客人上门送钱，他忙堆出笑脸递出飞镖：“好嘞客人，飞镖请拿好……”话正说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进入视野拿走了他手里的飞镖，并落下一串文钱。
在这只手离去时，壮汉的手心被粗糙的硬茧划过一瞬，让他蓦地一顿——是个练家子。
壮汉稍一抬头，只见这位俊逸挺拔的白衣公子背着他走到靶前，掂量起手里的飞镖。
应该……没问题吧？
壮汉忐忑地想着，看着对方在掂量飞镖后，随意地往前一甩——
这百戏有想法啊……虽然一百文有点贵，但观众里有不少恋人或夫妻，为了讨对象的欢心，指不定有多少人会上去一试。
而且这娃娃外貌精致，在绢人里实属罕见，她都有点心动了……
“嗒。”
细微的声响让姜凌侧过了头，眼见身旁的卫佑安站了起来，他的视线也在盯着壮汉手里的绢人。
哦嚯。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今儿我们初到贵宝地，为大家带来几手绝活表演，各位请看——！”
今天东街的中心处空出了一块场地，场地内有一名光着臂膀的中年壮汉正手持鼓槌左右敲落，当鼓声激荡传开，从他身后走出一男一女。
四周的群众被鼓声吸引，围了一圈好奇地观望。在观众好奇的视线下，这一男一女相互扶持着做出许多高难度的杂耍动作，看得众人是一声声地拍手叫好。
等两人的表演接近尾声时，又有一妙龄少女手持长杆点地而起，以细长的竹竿为支点翻身跃上，立于半空之中，引发又一阵喝彩。
妙龄少女在杆上晃晃荡荡，接连做了几个看着危险极了的花式动作，最终停于杆上双手一摆，准备享受接下来的喝彩声。
姜凌将鱼竿一收，与老渔翁拜别后，雀步走至卫佑安眼前，笑问：“弄完啦？”
卫佑安点了点头，伸出手自然而然地牵起妻子，带她往前走去。
“这是要去哪？”姜凌好奇地问。
“前面来了耍杂的，我过来时看见了。”卫佑安道。
姜凌惊喜道：“真的？快走快走，我要占好位置！”
一旁的中年壮汉惶惶然地盯着卫佑安，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绢人要保不住了。
姜凌被周围的气氛感染，没将刚才的异样放在心上，尽管她对卫佑安很有信心，但也专注地看着，期待最后一枚飞镖的结果。
只见卫佑安掂量飞镖，捏紧，随后两眼凝视前方，目光锐利地甩手一掷——
嗞——
姜凌眼前猛然一花，视野中的景象骤变，远处的卫佑安竟然变得近在咫尺？
“噌！”
飞镖正中红心。
“好！”周围的群众瞧见终于有人手法狠厉地命中靶心，皆是兴奋地喝起彩来。
坐在屋檐上的姜凌看到自家夫君一击命中，也跟着高兴地鼓起掌来。
为了得到奖品，每一次卫佑安皆会认真地掂量下手里的飞镖，再精准地甩出去——他的眉眼逐渐变得犀利，像一只盯上猎物的鹘鹰一般。
差点忘了，今日她也是带了夫君出来的人。
此时，下方的戏场里已有不少人交了银钱尝试，结果却空手而归。而壮汉数着银钱，看着又一个因频频失误而含恨离去的客人，心里可谓是笑开了花。
笑话，售价百银的绢人哪有这么容易让人得去？尽管靶子看着挺大，但那五枚飞镖重量不一，实际上普通人能够投中二枚就算出彩的了。
同伴说得果然没错，这都城里的有钱人是真多啊……
“我来一试。”
“好！”清脆的鼓掌声伴随着女子的一声喝彩，声音近在咫尺。
妙龄少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疑惑地朝一旁看过去——只见在碧瓦朱檐上，竟端坐着一对才子佳人。男人的神情淡淡，而女人却在她投去目光时，鼓舞似地加快了拍手的速度。
妙龄少女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而在下方，中年壮汉继续卖力地吆喝：“今儿我还为大家准备了一个特殊节目，就是这边的靶子——只需一百文便可试一次，若是有人能连中五发飞镖，可获得一个绢人，此绢人由上等的丝料制成，价值百银，是绝佳的赠礼。不知可有人想一试？”
瓦檐上的姜凌看着中年壮汉手中的娃娃，不由得啧啧称奇。
卫佑安稍垂下头，轻笑道：“不急。”
“急，当然急，要是赶不上位置就看不见……哇啊！”姜凌话说一半，一声惊呼后，忙揽住了卫佑安的颈边。
“既然急，”抱起姜凌的卫佑安道，“那就稍微走个捷径吧。”
只见卫佑安提气一点，抱着姜凌腾空而起。
在众人的惊呼声下，卫佑安掠至街边的屋檐上，步履如飞地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