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江晨葳听见门卡滴的一声,大门被推开。
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她飞快摁灭床头灯,蹑手蹑脚退回浴室,把灯熄灭。
“江江?”
“嘘!”
葱头一定是搞错了。
江晨葳决定马上离开。她可不想房间的情侣归来,进门就激情拥吻被她迎面撞上,那可太狗血了。
才走到卧室门前,她猛地站住,屏声凝听。
别墅套房为了配合山林的古朴,特意建了木质楼梯。
她清楚地听见有人踩着楼梯上来,还有细微的说话声,似乎在接听电话。
江晨葳静听一会儿,确定没人才把门推开。
浴室灯大开着,光线亮得晃眼。
圆形的超大浴缸放满了水,水上也漂浮着玫瑰花瓣。水温还是暖的,空气潮热,蒸出一股精油的浓香。
晚香玉的味道,很多情侣热衷用来催情助兴。
江晨葳喃喃道:“有人申请了酒店夜床服务,这是私会情人的阵仗?”
“你这点出息。”江晨葳忍不住笑。
她抬手看表,深夜12点15分。
400多坪的独栋顶奢套房,近万元一晚,客人还没入住。
“江江,不对劲啊,还是撤吧,你只是个线人,别那么卖命。”
“我再看看。”江晨葳逐一翻查抽屉,“订一间房放着不用,钱烫手吗?”
江晨葳呼吸凝滞,身子贴着墙软软瘫坐在地上。
她轻轻关上浴室门,才大口拼命喘气。
“江江?还好吗?”耳机另一端问。
江晨葳掩住嘴,努力憋着声音:“我跑不了了!”
此刻,周骞尧完全没注意到房里还有别人。
他下颌线紧绷,目中升腾着怒气,听着电话里的人说:“周队长,丁总拿您当自家人看待,您不领情可就没意思了。这别墅房对外价一万四千多一晚,已经付了三天房费,您不住也是不能退的,何必浪费?”
“当然了,男人嘛!周队长一表人才,眼光又高,庸脂俗粉肯定看不上......”
对方猥琐地笑了声。
“您放心!一会人来了,保证清清纯纯,干干净净,嫩得跟花苞似的!您就放心享用,我们丁总没别的意思,就想周队长这么可靠的人能留在身边做个朋友......”
鹿岛的夏夜,空气湿热而充满期待,远处隐约雷鸣预告着随时将至的大雨。
山景温泉度假酒店,独栋泳池别墅。
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中央空调在黑暗中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江晨葳手拿一支高亮迷你手电,在宽敞的客厅转了一圈。
她越看越不对劲。
江晨葳示意耳机那头噤声,浴室门虚掩,从她的角度,正好看见男人拖着小型行李箱走进屋来。
他脚步急促,也不开灯,径直走到客厅,单手叉腰,背对着卧室打电话。
江晨葳看到他背影高大,肩宽腿长,黑色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线条。
分明是个年轻男人。
她心中一凛,这背影,好熟悉啊。
来人步伐稳健,轻快,让人从脚步声就可想象出他健壮的体格。
“葱头,有人来了!”
“不可能,我盯着电梯间呢。”
“他走楼梯上来的。”
“什么!你快走,我在露台下接应。”
再一看洗手台正中间,郑重其事摆着一个深蓝色、巴掌大的盒子。
她拿在手上,上面一排排日文,看不懂,但中间两个大字却是中文写法——
“雄风”“精力”。
江晨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丁盛安六十多岁了,他玩得动吗?
葱头没好气:“你问我我问谁去,有钱人的世界我又不懂。”
江晨葳缓缓推开卧室的实木隔断门,脚步顿了一下。
床头灯亮着暖光,两米大床洁白的床单上,鲜红色玫瑰花瓣摆成一个心形,中间放一个银质托盘,装着巧克力,润肤露,和一沓未开封的包装亮面的小盒。
她微微发愣。这可不像酒店标配。
浴室门缝透出光。
“老子不吃这套。”周骞尧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语气爆烈得像火炭。
“听好了,下次再打探我的出差行程,安排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管是谁,我他妈就让他进去!”
男人的声音像穿破黑暗的电流,刺得江晨葳浑身一颤。
她捂住胸口,拼命压住狂烈的心跳,目光越过门缝。
男人正好侧过身,露台外的灯光洒进室内,勾勒出清晰的侧面轮廓。
“葱头,你确定丁老头开的是这间房吗?连张废纸都没有,根本没入住。”
蓝牙耳机里,年轻男子的声音快速回应:
“不可能。领班收我钱了,前台登记信息我都核对过。”
“你被耍了吧?”
“瞧不起谁呢?我亲眼看了订房记录,直接预付三天房费,两万九千多!我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