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委员的老婆是他的大学同学,高中校友,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后才认识的。
“高中那会儿我们真不认识,不然我不就抓住青春的尾巴,早恋了嘛!”
学习委员说完,一群人大声起哄。
他老婆坐在他边上,脸都红了。但她也丝毫不怯场,想到往事,开玩笑般说道:“ 那会儿我经常陪我们班女生去四楼,愣是没发现三班还有个‘铁面男子’。”
学习委员皮肤比较黑。
“哥,作业作业作业!!”
……
现在这群人变样的变样,发福的发福,眼角的细纹和松驰的皮肤都透着一股时间带来的沧桑感。
或许只有见到少年时的那群朋友,才能从现实压力中暂时逃脱,恢复一丝当年的无惧无畏,欢笑打闹的样子。
想到这儿,苏悠忽然觉得,贺呈砚保养的还真好,除了老成持重了些,脾气更差了些,脸倒是越发俊逸,人也更有魅力了。
苏悠也因这突如其来的身份暴露停下脚步,迅速压住自己的口罩。不是吧? 她大热天的忍着呼吸不畅,捂这么严实,都给她认出来了?
见她这个反应,男人高兴了,直接一抬手臂,冲屋里喊:“咱班来了位女同学,快来看!”
苏悠:“......”
什么快来看,她是猴子吗,还快来看。无语。
抛开无语,等一帮男人从旁边餐厅里蜂拥而出后,她终于想起来,这群喜笑颜开的男人都是她的高中同学!
这边,苏悠只觉得自己快被烤成薯片了。她既不想闷在自己家房子里,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玩,懒得动,就站在这儿思考一会儿。
最后她随便坐了一辆通往市中心的公交车。
沐成溪常常说她思维简单,思想却复杂,少想多做才能跟精神疲惫说拜拜。
所以,一路上,吹着凉快的空调小风,看着不断往后移的风景,她一直放空着大脑。
却在途径北淮大学附属医院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下了车。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了。
忽然不知道谁问了一声
说是不会再有饭局了,但是打脸来得比蝗虫过境还要快。
一周后,北淮进入到夏日的酷暑时分,太阳火烤大地,铺天盖地的热浪让人难以招架。
按理说,这种天气没人会出门的,在家吹吹空调不比出去受虐强?
于是,按时守约、秉持着友好社交原则的苏悠,在提前半个小时来到约定地点后,被前辈以临时要出差为由,放了鸽子。
今天的时间突然就这么空下来了。
话毕,长行餐桌上又是一阵哄笑。
“来四楼做什么?”学习委员明知故问,佯装威胁,恶狠狠地说,“你可千万不要说你是来看别人的!”
他老婆眼神极其无辜:“当时四个校草,三个在你们四楼,总不能是来看你的吧。”
众人直接笑倒:“哈哈哈哈——樊成,哈哈哈哈——”
樊成一个一米九几的大汉,颓然倒在桌子上,掩面“哭泣”起来。
因为好不容易遇上,也算缘分,苏悠就和他们去餐厅里坐了会儿。
听他们七嘴八舌说了半天 ,她才知道,自己碰巧遇上了一场罕见的男人聚会。
这群人十六年里也就聚过两次,这是第二次。上次是在高中毕业一年的时候,感觉没什么意思,兴致乏乏就散场了,之后也没什么劲儿再聚。
但是这次不同,苏悠觉得他们特别的开心,特别的——兴奋。难道就是老生常谈的,时间隔的越久,相见越有味道?
曾经的学习委员怕苏悠一个女生尴尬,把自己老婆喊来了。
都是些同窗两年的和同窗三年的面孔,约莫着十几个人。
毕业十六年能聚这么多人,她们班男生之间这是何种凝聚力啊,堪称奇迹了好吧!
她看着熟悉的面孔,仔细一回想,这群人好像都是当年和贺呈砚玩得比较好的,还有几个是当年跟着他后面天天喊“哥”的。
“哥,打球打球!”
“哥,上号上号!”
天啊天啊,不行不行,不会在这里碰见贺呈砚吧。虽然生病的时候不可避免会来这里,但她现在健健康康、精神抖擞的,一看就没毛病,她又不擅长装病和撒谎,被他看见岂不是以为自己故意又出现在他面前晃的?
这不就是故意违反两人的约法三章?
苏悠转身就走,顶着大太阳,快步往下一个路口走去。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后,就是繁华的商业街。
两个大商城连在一起,热闹无比。四处充斥着酷暑也阻挡不住的购物欲,和金钱的味道。
“苏悠?” 前面两米远的垃圾桶前,一个穿休闲装、长得特别高的男人喊了她一声,满眼打量地看着她。
她慢悠悠地走出画展大楼,在台阶上站了半分钟,。
迎着阳光,她闭上眼。
这时,两个撑着同一把黑色太阳伞的一男一女,背对着烈阳,与苏悠擦肩而过,边走边互相咬耳朵。
“受虐狂吧……”
“你不懂,这是艺术家。找灵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