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贺呈砚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回来了,里面有零食袋互相摩擦的声音。
苏悠刚才还奇怪他去哪儿了,怎么她一坐下,人就不见了。
她双眼发光,双手拿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包薯片:“哇,谢谢,我真的快饿死了。”
贺呈砚在她边上坐下,拨弄了下地上的购物袋:“你买这么多东西就没给自己买点儿吃的?”
“我减肥嘛,”苏悠咬着薯片,看着夜空,“但我哪儿知道我能迷路迷到这么远,严重消耗了属实,回去我得再吃完碗小馄饨,就酒店旁边那家,每次路过都被它香死。”
“回来建设祖国,难道有错?”
“没有......很棒。”
“还有问题吗?”
“有......你能不能走慢点儿?”真的太奇怪了,为什么他拿着那么多东西,还能走这么快?
因为突如其来的烦躁,贺呈砚的脚步不知不觉中在加快,自己都没意识到,苏悠哪儿跟的上他的大长腿,亦步亦趋,都快跑起来了。
“我......”苏悠摇摇头,眼神坚定,“你当时跟我说过,说你一定会回来的。”
贺呈砚似自嘲般简短地笑了声: “结果你以为我说着玩的。”
“我没有!”苏悠着急地去看他。
怎么可能? 她一直相信他的,他怎么会这么想她?
贺呈砚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嘴角扯了扯,冷漠地说道:“从一开始答应我爸去国外学医的时候,就打定要回来的,哪怕不干这行,我也会回来的,这是我对......对自己年少时的承诺。”
“还行。”
“想回来,就回来了。”
——因为想回来,所以就回来了。
他怎么可以回答的这么轻松啊!
“可是.......”
他那么多零花钱花都花不完。
后来在医院拿不出治病钱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钱是多么的重要。人活在世,即使赚不了大钱,总要把治病钱赚出来。
贺呈砚眉头稍扬,他确实没办法否认这个事实,含糊地说:“大概吧。”
天空中,云层飘过,露出淡黄色的月光,灰色的石板路上,两个人的身影被路灯拉长。
贺呈砚短暂地拿出手机,回了条消息,又扔回裤兜。
贺呈砚无意想打探什么,实在是那紫色蝴蝶结太过扎眼和碍事,想着能不能给它换个方向。
手刚碰上那蝴蝶结,就被一双小手拉住胳膊。
“不能拆,不能拆,这蝴蝶结很难打的!”苏悠被贺呈砚的举动吓了一跳,表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才能只欠东风。
现在哪儿样都不占,不行!
“.......抱歉。”
-
走了快二十分钟的时候,贺呈砚从小巷子里走出去,找到了大路。
顿时,视野开阔,灯光明亮。
苏悠走了好几个小时,现下直接累瘫了,坐在一处公园椅子上休息。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苏悠有点被他吓到,怎么不听她解释就生气了呢?
好凶。
低落的感觉像屋檐上的雨滴一样,在心里滴滴答答的,汇聚成一小摊。
心情沉下来,气势一弱,她只能用蚊音回答:“嗯.......”
贺呈砚毫不留情地打断:“可是什么可是? 中国人回中国,天经地义,不然你让我去哪儿?”
“没......我只是觉得......很少会有人这样选择。”
据她所知,从贺呈砚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忙于生意,常常出差,穿梭在世界各地。听丁趣说,他父母近年也在美国定居,不常回国的。所以,他直接回国工作,显得匪夷所思了些。
而且,在她认识的人中,大多都是去了国外不想回来的。
贺呈砚挑挑眉:“所以你一直觉得,我会留在国外不回来?”
“想问什么?”在她几次偷瞄,又欲言又止后,贺呈砚终于问。
他眼神儿真好......
既然他这么问了,那她可就说了啊!
“在国外当医生待遇不好吗?”苏悠停顿一下,“为什么回来了?”
贺呈砚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瞥了她一眼,然后逐个问题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