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她以前，家境不是一般的富裕。一直吃不上饭还好，要是顿顿鸡鸭鱼肉，突然就变成吃野菜，才是最叫人受不了的。有这样的机会放在面前，她不会舍得放弃的。”
不是这样的。
雨桑微微皱眉。
她和姜禾相处下来，虽然知道姜禾对他们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但她不会为了钱做出这种事情的。
但是显然青杨是听不进去的。
雨桑抿着嘴唇，沉默了一瞬后才道：“我也不知道。”
她骗姜禾了。
青杨什么都告诉她了。
那些青杨至今不愿意面对和回忆的过去，在月光下，全都铺展在了她面前。
她有问青杨，要不要告诉姜禾。
孩子们有点秘密也是正常的事情，而且青杨和雨桑在一起，她放心的很。
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他们兜不住的事情，就算青杨犟着，雨桑也会来找大人求助的。
所以姜禾又重新拾回了好心情，她笑着道：“明天燕儿会一起摆摊，梁大哥来家里帮着搭鸡棚。还是和今天一样，小桑跟我去京城？”
孩子们自然没有异议。
尤其是青杨，在知道薛承道会去国子监后，他现在对去京城是无比的抗拒。
进士可没有那么好考，张鼎柱那摊着手和张婶子要钱的样子，还有眼神里的轻蔑和不屑。
姜禾一点也不看好他。
可若是他没考上，会不会就要回村子里温书了。
这可不是个好事。
姜禾盘算着要怎么给家里添一些“武力值”，就看见青杨和雨桑从田边走来。
而李墨也是早早就到了，他径直朝着饭团摊子而来，笑着拱手打招呼：“姜姑娘早，小桑
雨桑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安慰自己。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再等等，等爹爹回来，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
有前几日的铺垫，姜禾今日刚把摊子摆上，就陆陆续续有人来买饭团。
能帮上梁燕儿，姜禾也很开心。
饭团不是什么很有技术含量的吃食，需要的工具也很简单，只要看上两眼就能知道怎么做了。
碰到愿意琢磨钻研的，甚至还能再开发出些别的口味。
姜禾当然也做不到搞什么垄断，她能做的不过是在大家还有新鲜感的时候，赚上一波。
她也没打算一直卖饭团，若是真的大街小巷都出现了饭团，那也就可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因为怕他又情绪失控，雨桑只好先应下。
但当姜禾问起来的时候，雨桑还是犹豫了一瞬，想说的话都已经到舌尖了，又生生咽了下去。
京城那么大，怎么就会这么巧的叫青杨和薛承道碰上呢。
再说了，姜禾见了薛承道，不也没有察觉到薛承道和青杨有几分的相似吗？
若不是她碰巧见过青杨身边那个绣着“薛”字的香囊，又对人的五官格外敏感，也不一定会作出这个猜测。
但是青杨说“不行”。
“这件事情，连爹都不是完全知道。那人如今做官做到了这样高的位置，有的是人想巴结他。要是她……姜禾她，要是她起了什么想法，想要贪图富贵，硬逼着我去见那人怎么办。”
青杨的语气有几分刻薄尖锐。
他的脊背上生出一层盔甲，然后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偏执地抗拒周围的一切人和事。
雨桑摇头：“她不会的。”
“对了，家里没什么菜了。明天中午你带着小榆去梁大叔叔家吃啊。”
早上起来蒸饭煎蛋的时候，姜禾给青杨准备好了食材。
甚至肉都是腌好了的，调好味道，只需要和米饭一起蒸就可以了。
“知道了。”青杨冷冷应了一声，便径直朝着房间去了。
看着那略显得有些孤单的背影，姜禾朝着雨桑偏了偏头，小声问道：“他是怎么了啊。”
今晚的月光格外皎洁明亮，清晰地照出了雨桑眼眸中的愁虑，和青杨眉眼间的凝重哀伤。
“？怎么了？”
姜禾迷惑，就这一会的工夫，他们俩干什么去了。
但是她问了，这两个孩子又都是摇着头，说“没事”。
算了算了，姜禾也不想纠结到底发生了什么。
并不是一窝蜂涌上来的，而是一个接着一个来。
这样的节奏姜禾很喜欢，不会太忙，又不至于没生意。
今天有梁燕儿在，雨桑就没什么要做的了。
她捧着胡饼，坐在板凳上看国子监门口人来人往。
有不少的熟面孔，都是昨天来过的客人。很多熟客后面，还跟着陌生的面孔。
梁姨和梁燕儿过意不去，硬是跟进厨房帮忙了。
里正则背着手，说要编一个竹篮子，以后可以用来装鸡蛋。
姜禾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村里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恶意的针对她。感受到的全是质朴的真实情感。
哦也不全是，张婶子家那个大儿子就挺有问题的。
姜禾一边送走梁家人，一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