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一式，行云流水。
即使身形瘦弱稚嫩，但依旧可以看出，这绝不是刚学会的模样。
想来在柳长歌教给雨桑这套剑法后，她不曾停止过练习。
年仅八岁，有这样的定力和毅力。
姜禾托着下巴，忍不住想。
拌面的碗是要还给摊主的，雨桑去还碗的功夫，姜禾坐着悠闲晒太阳。
有了昨天的经验，她今天可是从家里带了板凳过来的。
雨桑倒是比姜禾精力好点，她坐了一会后，便重新捡起了那断成两节的竹扁担。
反正她学剑法的事情，已经被姜禾知道了，她干脆就提着扁担，开始练习了起来。
桂花树旁的摊贩虽然多，但摊与摊之间还是有不少空隙的。
在咽下嘴里的胡饼后，她才开口：“柳姨教我的。”
倒是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柳长歌作为一个女子能上战场，她的能力必定是比同阶层的男子要强上数倍的。
而且看她和雨桑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有个七八分真情实感的。
毕竟她都从战场上隐居山林里，想来也没什么很强烈的世俗欲望，喜欢就是真的喜欢了。
大块的肉切得细碎，即使被压在厚实的饼中间，也可以一眼看出来，瘦肉丝丝缕缕被炖得很烂，肥肉则浸着沾着汤汁，油光发亮，却并不觉得油腻。
白面的饼很扎实，即使肉裹着汤汁，也没能浸透面饼。
麦香越咀嚼越浓郁，瘦肉炖煮得很入味，一点也不塞牙，肥肉更是一抿即化，油香四溢。
姜禾咬了一口后，便借口吃饱了吃不下，递给了已经吃完面的雨桑。
盘算着一会收摊了要带两个夹肉胡饼回去，给留守在家里的青杨和小榆。
“我听说。”梁生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道：“我听说，今天早上有个少爷差点在门口砸摊子啊。早知道就不那么早上工了，嫂子你一直在这摆摊，看到是哪个倒霉蛋了吗？”
闻言，雨桑抬起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梁生一眼。
雨桑刚锻炼完，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梁生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问：“怎么了小桑？干嘛怎么看着我。”
雨桑淡淡开口：
她打着盹儿，在想。
上午时间段的生意实在是一般，没有很集中的大波客人。总不能天天来补觉。
要不以后再找点什么手工活干干吧。
姜禾一直思索着，期间还卖出去三个饭团，但一直也没想到自己该做什么。
眼看着就要到饭点了，周围往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嗯？”姜禾边嚼着面条，边思索着。
她认识的人本就不多，一一对比过去，也没有想到谁能和薛承道有点像。
她只好又抬头问：“是谁啊。”
但雨桑显然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她也没有想到是谁。
“好了想不起来就是不重要的人。”姜禾将面碗递给雨桑：“这面是哪家铺子的啊，还挺好吃的。”
顾沛这小子，可真会捡小孩啊！
雨桑这一练，就不带停的。
姜禾则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昨天上头耕得那半块地，现在想想实在是有点勉强自己。
一直追肥到了天黑，早上起得又早，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
尤其是一些自带着桌椅的商贩还没来，就更空了，足够雨桑挥刺竹扁担了。
她之前冲上前的举动，惹得周围的摊主对她格外印象深刻。
此时大家都没什么生意，目光便被雨桑的动作吸引住了。
这孩子有超乎常人的专注力。
即使注视着，她的节奏一点也没有被影响。
“柳姨前两年教我的，她最近咳嗽很厉害，没法教我新的了。”
提及这个，雨桑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的担忧。
看来得找柳长歌了解一下雨桑的情况。
至于李墨提到的学武，姜禾还是暂且搁置了这个想法。
学武可比科举苦多了，在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没有那么亲密的情况下，除非雨桑坚定的自己提出来了，姜禾是暂时不会去建议她学武的。
她问过价了，六文一个的胡饼，还挺实惠的。
“小桑啊。”
眼下摊子没有生意，刚好方便姜禾问一些事情。
“你好像有点功夫底子？”
雨桑便埋头吃着胡饼，边点头。
姜禾打起精神，活动了一下脖子准备开始包饭团。
可第一个到摊子面前的，却是梁生和梁二。
梁生捧着夹肉胡饼，溜达到了饭团摊。
“嫂子今天早上生意怎么样啊。”
“还行。”
主要是酱汁的味道真的非常好，感觉非常下饭，夹馒头和拌饭也都很好吃的。
搭配手擀面，筋道弹牙，稍稍放一会，吸收了酱汁但又不至于坨掉。从口感到调味，都恰到好处。
姜禾在放下筷子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她明天早上还要吃这个面！
雨桑还买了一个夹肉胡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