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长发藤蔓般生长延伸，桑德斯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他望着暗室顶上没有点亮的水晶灯，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
这笑容没有保持太久，很快凝固了一瞬间。
几道微弱的光线从暗室天花板边缘漏下来，桑德斯眯起眼睛，看到了几处规整的三角形空隙。
他找到了这个地方？
要他在两分钟之内找到其余所有机关，那概率接近于0。
“快成功了，坏比！”老鼠高兴地喊道。
底下传来吱吱叽叽的声音。
冥民银行内，A先生握着手机，极其紧张地盯着前方投影。
西巳放大了桑德斯的那格画面。
他们脚下的地面忽地往下陷，然后卡住不动了。
“这样就可以！”老鼠喊道，半个身体已经钻进了地毯。
“有一点缝隙……”
“只剩两分钟了，先生。”A先生在电话里提醒道。
老鼠已经钻了下去。
这个反应，太快了。
而且听老鼠话里话外的意思，宋均这是一开始进入王宫就布好了局！
“是这个，先生。”A先生擦着被惊出来的冷汗，“就是这样的根茎。”
宋均扭头喊道：“覆面！”
覆面就在他身边准备着。
“不是你忘了，我亲爱的陛下。是我悄悄地吃掉了你的一部分脑子……”
桑德斯望着那盏华丽暗淡的水晶灯，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很有趣。”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评价道，“精彩！哈哈哈哈哈——”
旋即，笑声戛然而止。
老鼠撕咬下桑德斯的一小片心脏，红发青年的表情于是自此凝固在疯癫大笑的那一瞬间。
“有趣吗？”一道声音在上面笑眯眯地问他，“刚刚复活的身体，你有感觉不舒服没有？”
桑德斯畅快地笑起来。
“我应该感觉不舒服吗，新贵？”他反问道。
“没事。”宋均说，“你不是要刺激疼痛反转高潮吗？我私以为，这场闹剧该落幕了。”
“该落幕了。”一道细小的声音跟着说道。
宋均保持着通话，以防万一再要询问一些细节。
他抓紧时间，再次严谨地和老鼠确认：“光滑的茎，你还在哪里见过？”
“我没见过，坏比。”老鼠摇着毛乎乎的头，像雕塑一般凝固了。
几秒钟后，它坚定地确认道：“我真的没有见过。你为什么纠结这个？那只是用来装饰房间的东西……”
“你见过。”宋均说，“在这里。”
可是，这里单独成一处空间。
它不与任何管道相连接，除了王座上的那些机关，也没有其他任何打开地面的途径——除非从里面。
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桑德斯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缓缓地蔓延到整个脸颊。
“有趣。”他说，“太有趣了。”
画面里，一颗猩红色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已经延伸出了上半部分的身体，正编织一段惨白的脖颈。
心脏旁边卧着一只毛茸茸的老鼠，它红彤彤的眼睛在黑暗中不怀好意地闪着光。
“头……”老鼠挤在心脏和肺中间，小声嘀咕，“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好那个b头，好让我报个仇……”
老鼠并没有等太久。
一只光裸的颅骨很快成型，随后是骨膜、筋膜、肌肉和皮肤。
宋均抽出覆面腰间的长刀，将地毯割开一半。
王座上应该不只有一个机关。
地毯下方的地面边缘奇异地旋转开一点角度，形成了小小的三角形空隙，刚好能够通过一只老鼠。
但如果是人……
宋均看了一眼王座，心里忍不住后怕。
宋均一喊，他立刻上前，开始研究这张巨大的座椅。
“应该有机关。”宋均说，围着王座东摸西摸。
“好像是这个。”覆面突然说。
他的手就放在王座最上方的金王冠上，冠体镶嵌着红蓝宝石和一根小小的权杖。
宋均试着伸手将权杖拔开，沉重的王座果然发出令人牙酸的一声重响。
他残破的身躯在微弱的光影中彻底化作
这声音是从他正在生长的胸口处传来的。
他的心脏旁边，有一只小小的东西挤了一下，软毛挠的他极为难受。
桑德斯了然地一哂。
“啊，老鼠。”他说，“对，我忘了，你还有老鼠……”
“一共两只。”另一道细小的声音说道，这声音是从他的头颅里传出来的。
他后退两步，给老鼠指了指王座两边硕大的热带植物叶子。
宋均没有提醒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植物的异常。
眼下，他们这才发现，这些植物的根茎居然直直地钻进柔软的地毯下面，似乎是地毯上刺绣花纹的立体延伸。
“这不就是光滑的根茎？”他拿起电话，“能看得见吗？长得一样吗？”
A先生看着荧幕里的画面，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