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想，是因为你的视角是上帝视角，你能看到全部的。”
“但是他不能。他也许是猜到了什么，沾到了边，毕竟那两只肉畜的聊天记录……”
尖下巴叹了口气：“但他绝对不可能猜到，开膛手就是你哥。”
“这一点，没有任何信息可以供他去推测。他不可能盲猜。”
“而事实就像比利说的——”
宋均已经买好了一整只烤全羊，香气溢满了旅馆小小的前厅。
张天师意有所指：“就一只羊，恐怕不太够。”
宋均抬头看他一眼，随口道：“那就再来个孜然鹿肉，庆祝一下某些诡异孜寻死鹿。”
比利坐在光脑前，涎水从两排黄牙上往下滴。
“好。那就——”
开膛手的嘴角往两边扯开，在暗淡的光下显得阴郁怪诡。
他向前迈进一步，率先进了屋。
“吃东西？好啊。”他说，“我们正好饿了。你这里都有什么？”
几个人跟着开膛手，战战兢兢地在最大的一张桌边落了座。
宋均打开冥宝，笑了笑：“第三轮逃杀游戏就快开始了。我们庆祝一下对方羊入虎口，就吃个烤全羊吧。”
宋均抬眼一扫，后面的人脸上表情不一，或多或少带着点敌意。
他不甚在意道：“距离48小时的时限还有几个小时，正好来得及吃点东西，歇一歇。”
他往后退了一步，笑得和煦。
“各位，想吃点什么？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于田田整个人都颤了两颤，下意识地望向张天师！
春华坐在驾驶座，低头看着时间。
他身边摆放着两只玻璃罐，一罐是平稳跳动的诡心，另一罐是透明的未知液体。
后座上，女警长心急地向前伸着头。
“我快等不及了，b男的到底什么时候去似？”
“春华，你确定这样来得及吗？”
他轻轻笑了一声，有点轻蔑。
“他恐怕甚至没有你们想得聪明。要动手早就动手了，还搁这磨磨唧唧又羊又鹿的，神金。”
桑德斯在他们身后笑起来，笑声里还夹杂着笔尖在纸上滑动的沙沙声。
纸上多了两行尖锐潦草的文字。
“不注重细节，每回放大招之前，都会出现多处漏洞……”
宋乞真诚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猫腻。
“天师，这一群人当中，你是我最看得起的一个。”
一次加持的效果可以持续十分钟，宋乞看着张天师黑漆麻乌的脸色，觉得爽极了。
他让开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张天师，实在感激不尽……”
尖下巴诡异转过眼睛，卡尔的神态堪称狼狈。
“——他可以杀死【开膛手】无数次。无论怎么杀，都没有关系。”
荧幕里，一群人大快朵颐着羊和鹿，吃得满嘴流油。
覆面诡异整理了一下面罩边缘，很难得地表明了立场。
“二位恐怕都忽略了一点细节。规则……”他露在面罩外面的眼睛微微弯起，“只规定开膛手不能在48小时内伤害他，但是没规定他不能伤害开膛手。”
他举起手里装着咖啡的纸杯：“感谢你为我准备如此丰盛的庆功宴！”
放映室内。
哗啦一声，卡尔捏碎了手里的高脚杯，猩红的酒液顺着袖口流进去，弄得他的胳膊粘腻发冷。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卡尔去看尖下巴，眼神里藏匿惊恐，“他一定是知道了张天师就是我哥！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尖下巴凝着眉头，盯着属于比利的那格画面。
“张天师，你觉得呢？”
G城警署内。
比利对着光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头一次看到这样的诡异，提前庆祝自己的死期。”
于田田的脸吓得煞白，陆斌看着宋均，往张天师身边挪了挪。
不只是她，其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句话，狠狠地触碰到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张天师说得没错。
这只诡异，就是想杀人！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是装的！
“来得及。
“……有不止一种隐藏能力，包括……”
卡尔接过侍者的湿手帕，擦拭着自己脏掉的袖子。
“要不，我……我也吃个羊肉吧。就，预祝我哥狩猎成功。”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G城附近的高速公路上，春华的超跑静静地停在黑暗中。
“张天师？”
一道笑意盈盈的声音突然响起，宋乞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收回来装怂。
他扭头一看，宋均大步走过来，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李越非和费原。
宋均向开膛手伸出手，微笑道：“真是有失远迎。”
张天师的身体还在灼烧，他对着宋均，很勉强地抽动了一下嘴角，敷衍地握了握那只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