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子赶到时已无力回天,他心中愧疚,深感自身罪孽深重,不久便仙逝了。
从此武林再未出过这等天才。
书童听得愤懑不已:“那小人寻不到奇植便罢了,别人也一样寻不到啊,他为何要丧心病狂屠村。”
宋观前眼神微冷:“世间这等心性狭隘,执着高下之人不在少数,他自己既然得不到奇植,便也害怕其他村民会无意中得到,让世间又出第二个青羊子。”
书童愤愤不平,突又想到什么,问宋老头:“那青羊子与方才那白光有何干系。”
此役后青羊子名声大噪,他那把废铁也被世人吹成绝世神兵,武林豪杰要推举他做武林盟主,青羊子不想当,又被众豪杰烦不过,一个人跑到了这西洲崇山峻岭间,开宗立派,创立了旬玉宗,寻了几个看得顺眼的小子做掌门、长老,去与武林周旋,他自己则躲在山间专研武功。
书童听得呆住了,胸中意气风发,似是经历了一遍绝顶高手前辈波澜壮阔的一生。
就连宋观前也微微失神,嘴角含笑道:“高人处世,跳脱些也不为奇。”
宋老头挠挠打结的胡须,深以为然:“青羊子不问世事,武林却没忘了他。这世上有豪杰,就有小人。谁知那等奸邪小人,竟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行径。”
青羊子武功举世无敌,有人动了心思,明察暗访誓要弄清他师承何人,修炼了何等功法。
老头满意点点头,开口道:“这旬玉宗,乃天下第一之武学宗门,公子可知为何?”
“旬玉宗楚宗主剑术奇绝,名动天下,宗门里也不乏闻名遐迩的才俊。”
宋老头摇摇头:“楚宗主的确武功高强,他若论第二,只怕无人敢称第一。只是这旬玉宗绵延数百年,能稳占鳌头,究其根本,却要追溯到几百年前的开山祖师身上。”
话匣大打开,宋老头也不再卖关子:“旬玉宗开山祖师姓王名衡,号青羊子,原是一乡野少年,无师自通练就一身强横武功,又兼内力深不见底,乃是当时上天入地的武道魁首。”
三百多年前,时逢乱世,青羊子一无门无派的乡野少年横空出世,天下皆惊。
书童点头称是,可心中实在好奇,目光忍不住留连于光柱,心中纳罕,这等内力,就是旬玉宗掌门楚济苍,也会承受不住肉身化泥吧。
风铎叮铃,马车并未停留,径直离去。
赶车的是个六十多岁,不修边幅的落拓老头,仰头灌一口酒,听到车内主仆对话,斜着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像是旬玉宗的镇宗之宝。”
宋观前起了兴致:“宋叔,什么镇宗之宝?”
崇山峻岭间,一辆外形朴素,细节却精致华贵的马车缓缓而行。
铺设雅致的车厢内燃着兽金炭,煮着君山银针,两边帘子打起,风雪呼啸入内,却无半分寒意。
云纹锦衣男子捏着茶盏,一边饮茶一边赏雪,忽见不远处亮起一阵冲天亮光。
“那是什么?”
书童忙自窗口张望,不由呆住。
旬玉宗地界的冲天白
如此寻访数十年,竟真的找到了端倪。
原来青羊子少时村子临近昆仑,地里长出一种奇植,食之可改根骨,令没有任何武学天分的人改头换面。
那奇植本是记载于古籍之上的,没人亲眼见过,也没人知道青羊子是否真的食用过。
那探查的小人遍寻不着,心中扭曲,竟将那村子屠了。
又放了一把火,将方圆十里烧得寸草不生。
他意气风发,喜好挑战英雄豪杰,各大门派被他挑了个遍,愣是无人能自他手底下走过三招。
这青羊子打遍天下无敌手,渐渐寂寞起来,当时北狄犯边,那些草原秃子人强马壮,劫掠得北地寸草不生,青羊子见状便背了把寻常铁铺打的破烂铁剑,一人去了北境。
“北狄二十万骑兵啊,竟被他一人拦在居庸关前进不了寸步!”
宋老头一拍大腿,仿佛与有荣焉:“他娘的,那可都是自小马背上长大的剽悍蛮人,居庸关破了,他就一个人,背着把破烂铁剑,一人就是一道铜墙铁壁的关卡。”
有了青羊子抵御北狄,武林豪杰陆续前往北境,最终将北狄打得退回草原百里深。
书童眼睛也亮了起来,一把先开车帘,抢过老头酒囊:“快说快说,是什么宝物。”
老头打了个嗝,扬鞭不轻不重地抽了马匹一鞭,又醉醺醺慢悠悠地随手擦了嘴,直到书童等得不耐直摇晃他,这才不紧不慢道来。
“老奴也是听说,颇有些荒谬,公子真要听吗?”
书童一拍他后背:“哎呀老宋,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又道:“等到了宅子,我请你喝一天,不,两天酒。”
那光华璀璨夺目,直接云霄,习武的人都能看出那如江海一般滔滔不绝的内力波动。
天下间竟有如此内力强劲深厚之人?
宋观前剑眉微挑,立马在心中否定了,这等澎湃内力,绝非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公子,是否需要去查探一番?”
宋观前沉吟半晌,摇头道:“此处是旬玉宗地界,我等不宜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