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常的日子,这些女子自是不敢的,只是这样的上元佳节,姑娘们便勇敢的迈出了那一步。
友人笑容暧昧的朝他挤眉弄眼。
裴寂雪微笑着婉拒了女子的花。
女子失望离开后。
友人道:“三公子这般艳福不浅,却生生的错过了?”
友人故意问。
裴寂雪眼中映出一簇簇小小的火光,他额带上的红玉在灯火下温润光滑,像这个人一样没有棱角,待人温和。
裴寂雪笑道:“兄此话何意。”
他嘴上敷衍的应付着,目光却时不时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照那人的性子,上元节总是在家闲不住的吧。
元宵前后,街市之上十分热闹。
这日,天还未亮便有宫里的人登上盛京最高的楼阙,钟声过后,全城的灯火陆续亮起,炮仗焰火齐响。
人们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涌入方才还寂静无声的街道。
街市、河边、桥上皆挤满了人。
无数灯笼的光将头顶的天空都照亮了,让人分不清天亮了没有。
许三道:“这个月要送过去的早便送过去了,不过下月便是恶月了,公子要过去的话,倒是可以提前将东西拿过去,也不剩几日了。”
裴寂雪走到轩窗前,窗外春色正好。
他负手沉吟。
“公子?”
许三轻唤了一声。
丁静槐眼中浮上淡淡感激,深吸了口气,感觉紧
两人漫步到城门口的时候,这盛京城的景致算是览尽了,一饱眼福。
友人提议去茶楼坐坐,裴寂雪想要跟他告别先行回府,两人正说着,有人小跑了过来,停在了两人面前。
裴寂雪偏头去瞧:“你……”
友人却也认出了她,道:“诶,你不是伯台兄的小妹吗?你这是……”
丁静槐脸颊微泛红,手里紧紧捏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香囊,那香囊长长的珠链和流苏顺着裙摆垂下,颜色却不是女儿家常用的颜色,而是黛青色。
阙珏望着谢长安混在人群出了酒楼,一楼大厅里的百姓们专心听说书人说那京城第一美人当年是如何对青梅竹马的三公子死缠烂打。
一时间,众人发出唏嘘的声音。
在他们看来,侯府嫡女向男子大胆表达爱慕还是太离经叛道了,不守女戒女德。
但又有多少人暗自心生艳羡他们不会说。
这事儿很快便传出酒楼扩散到了街市智商,没肖半日便传到了裴寂雪耳朵里。
裴寂雪微微一笑:“家有狸奴,喜挠人。”
家里养了一只喜欢挠人的猫,他若是收了旁的人的花,以后就别想清净了。
友人当真了:“想不到三公子还养了狸奴?这般有闲情逸致?”
裴寂雪笑而不语。
只是遗憾的是,他并没在街上寻到他想寻到的人。
他去黔州一别却不想耽搁了这么久,她大抵是又要跟他闹脾气了,也不知道他带的东西哄不哄得住。
他想着她闹脾气的模样,不自觉就笑了。
友人惊异的道:“你这……”
裴寂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敛了笑意,视野中多了一抹艳色。
一位带着幕篱的女子朝他递出了花枝。
裴寂雪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携着友人穿行在拥挤的人潮里,他似乎也深陷热闹中央,但仔细看他却跟每个人都保持着细微的距离,哪怕是擦肩而过也没有让旁人碰到他一星半点儿。
友人偏头笑着调侃他:“你此去黔州数月,可还好?”
裴寂雪沉吟道:“黔州临水,风土人情甚佳,自然好。”
他的面庞在灯火的侵染下仿佛更昳丽了。
“于是你便乐不思蜀了?”
裴寂雪倏然回过神来,淡淡吩咐:“下去准备吧,对了,拿我的手令去宫里请一位太医出来,除了那位松太医。”
许三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
几个月前公子曾让他私底下去查过当年夫人伤人那件事,他走访了周围的商铺人户,基本还原了当年那件事的原委,也有了一些猜测。
时值上元,裴寂雪受人相邀远行数月,人刚一回京便被一群友人拉着他上街走走。
裴寂雪推辞不得,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裴寂雪笑意微敛,他敏锐的意识到什么。
还没来得及阻止她把话说出口,旁边的二百五就开了口。
“哎唷我知道了,我不看,我背过身去,我可是真羡慕三公子啊。”
他嘟囔着背过身,背过身之前才不忘问:“小姐今日用的什么香粉,真好闻。”
经他提醒,裴寂雪也闻到了随着她的到来漂浮在周围的陌生香气,谈不上好不好闻,但存在感极强就是了。
彼时,裴寂雪正在府内处理公务,许三附耳向他禀报了此事。
裴寂雪笔尖一顿,脸上的表情莫测。
半晌后,他搁下笔:“他还真是不知收敛。”
许三在一旁没敢搭话。
裴寂雪侧眸:“这个月应该送到丁府的东西可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