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没人再攻击,一脚踹开了铁门,外头的阳光照射进来,那些人的脸清晰可见。
“李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谢上前,俯视着被饭桶砸中瘫倒的李阳,他就是第一个打过来的人,后者面色狰狞,额头上气的青筋暴起,他死死瞪着眼前人。
“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权哥为了掩护我们引开强盗被杀了,你说你去找石辉,但为什么石辉惨死在码头,你为什么要透露我们基地的位置,为什么要召集那些强盗来村子!”
这是个什么剧情走向。
安德哑指了指旁边的圆形饭桶,里面依旧是黄色的不明物体。
沈谢没有吭声,只走过去端起饭桶走向铁门,这让安德哑有些刮目相看。
后者跟在前者身后,面对铁门时把钥匙丢给了沈谢。
“门钥匙,去送吧。”
沈谢站在铁门前没有动,他有些诧异,里面太安静了,一扇铁门怎么可能隔绝所有声音,人群之中总会有崩溃和不听指挥的那几个,但又不能不去,只得开锁推门。
打开饭盒,里面是浓稠的黄色液体,蠕动的频率跟随着船晃。
别说沈谢了,沈邪这条狗都不吃吧!
【我听得见。】
“就是说给你听的。”
沈谢盖回饭盒,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了一下,见四周没人一个甩臂把饭盒抡进了海里。
沈谢对于声音相当敏感,但又害怕是自己耳鸣,下意识询问了沈邪。
【不是耳鸣,就是歌声。】
沈邪看穿了沈谢所想。
他有时会故意把沈谢的疑问和为什么有这种担心的根本连同回答一齐讲出,这种废话文学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时时刻刻告诉沈谢自己什么都知道。
沈谢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二人就是这样,靠着缜密如蛛丝的微妙告知着对方自己的立场。
陈思敏被吓的不敢动弹,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鼓起勇气走到了沈谢面前。
“沈谢,是你为了替父母报仇和海盗做交易,把他们引来村子的吗?”
是沉默。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不是一直在尽力帮你吗,我们也想为沈父沈母报仇啊,要不是他们,我们这个村子的人都要饿死了,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为什么……为什么要辜负我们的真心!”
陈思敏越说声音越哽咽,她不相信沈谢的默认,更不相信沈谢会是这样的人,激动之余甚至用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沈谢自然不推脱,也就应了下来。
整艘船的甲板已经被探索了个七七八八,唯独无法涉足的地方就是船长室和一个上锁的铁门,那里大概就是李阳他们被关的地方吧。
正午海上的阳光异常晒,甲板下的休息室又闷热,沈谢只好拿了个箱子摆在前面蹲下,蜷缩点身体就足以盖着些太阳。
“沈邪,你看我这样像不像蘑菇?”
沈谢虽然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些神经质,说到底他也确确实实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哪受过这样的苦。
李阳见沈谢不回答,接着朝他大吼。“权哥死之前还告诉我们要好好活下去,要让我学你,他说你长大了……你……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他怒砸了几下船板,鲜血已然顺着李阳的拳头滴落到裤腿,忽的,他又卯足了力起身撞向沈谢。
沈谢依旧不吭声,李阳现在绝对不是可以沟通的样子,他一拳锤向了后者的肚子,低声道“你太吵了。”
在昏迷之前,李阳的神色满是悲愤,而剩下的人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沈谢把晕倒的李阳随意的丢在地上,大致瞟了一眼在场的人。
铁门后漆黑一片,沈谢看不到任何东西,唯一的光源是刚才开门时留的缝隙,可这不足以照亮空间。
“去死,你个杀人犯!”
黑暗中一记勾拳直朝沈谢的面门,后者一个侧身轻松躲过,顺便抬手把端进来的饭桶扣在了那人身上。
“你个白眼狼,杀人犯!”
沈谢仿佛有了夜视,他再次端起被那人挣脱下的饭桶,举起来在周围一个扫荡,冲过来的人续续倒地。
[你们快看二棍心虚的眼神……]
[别说沈谢了,这么恶心的东西我个天天捡垃圾的都吃不下去。]
“那边的,过来。”
他对这个水手有印象,他叫安德哑,是一直跟在雷欧思旁边的待备水手,他叫沈谢过去那自然不能拒绝。
“你去把饭桶里剩下的吃的送到铁门后面去,那些货现在还不能死,你也是。”
沈谢喃喃一句真心机后就闭眼假眠,只不过休息了没多久就被刺耳的铃声震醒。
“开饭了!”
摇铃的声音一响,水手们一拥而上,沈谢为了收集可用情报也只能跟了上去。
整艘船只有休息室有桌椅,空间不算狭隘,但人挤人促使了汗臭和糙汉男人的体味儿的挥发。
沈谢只看了一眼就放弃了,拿了饭盒就回到自己刚才用箱子建造的小窝。
沈谢的眼神快速捕捉房间内众人,良久后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他轻轻地把手搭在了陈思敏的后背,刻意避开了暧昧的姿势,将她向自己推进,轻轻抱了上去。
[二棍你松手,让我来抱,沈xié,你上!]
[我也想抱得美人归……]
[二棍还
父亲在世时虽然苛刻,但物质方面从来没有吝啬过,后来沈景林更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给自己。
【蘑菇?更像个害怕落水的小猫。】
“恶心的比喻。”
海面刮起了风,风中貌似夹杂着……歌声?
“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