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走出门口，她叫还在前台的女儿吃饭。
小姑娘手里还抓着笔，钢笔痕迹在字帖上凌乱几笔。
叫她的时候才傻愣愣地回头，嗫嚅道：“好漂亮的哥哥姐姐……”
“晚上他们还会回来的，”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可以叫哥哥姐姐一起看篝火。”
“砰——”勺子落地的声音。
相貌帅气的男生倚靠在前台的桌边，举起手来，叫江雪舟过去。
“哟，男朋友。”老板娘笑得颇有深意。
“……”
“郎才女貌呢。”她真心夸赞。
江雪舟更不好意思了，她埋了埋头，过一会儿才抬头，小声说了句再见。
“早上好，”老板娘看见她，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带着本土的口音，“这么早就出去啊。”
两人订了两晚的顶层套房，她猜测大概是来玉渡旅游的小情侣，笑着提议道：“城东边风景不错的，有古建筑群，还有一条美食街。”
“嗯。谢谢推荐。”江雪舟温和道。
女生站起来准备出发，老板娘看清楚她的相貌，忽然觉得眼熟。
“这位小姐，你是，”她思索几遍，才确认道：“江雪舟吗？”
他一出来就看到她，抓了抓还没刚吹干的头发，走到江雪舟旁边。
“今天降温，别减衣服。”漆函宇目光盯着江雪舟光裸的胳膊一会儿，抬眼提醒道。
“嗯。”这么一说，江雪舟好像也感觉到一点凉气，双手环抱两边手臂，冲着他笑了笑。
“你也是。”她说。
漆函宇换好衣服后，两人下楼吃早饭，餐厅里准备了面食和粥，江雪舟随便应付了点。
女生沉默不语，脸颊两侧泛着淡淡
考虑到晚点可能就凉了，最终还是漆函宇开车送她过去的。
车上，江雪舟看见随意被他扔在后座上的文件资料，突然想起某件事。
江雪舟：“你……的中期答辩是不是要开始了？”
听到这话，漆函宇偏过头，微微抬了抬睫，一幅直接默认的表情，无所谓道，“明天开始。”
“……？”江雪舟没想到这么快，她语气有些焦急：“那你什么时候回海市？”
老板娘看了眼，挺乖巧的小男生，她乐意给女儿这个面子。
“没事，我来收拾，”女人走过去，弯腰帮着他捡碎片，“小心别扎着手。”
男孩愣了会儿，无所适从地收回手，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
他把钱放在桌上，背起书包，逃一样地跑出了门。
前台的小姑娘觉得奇怪，怎么和平时不一样。
第二天。
天气预报显示，阴天。
江雪舟起床时，随意地套上了昨晚出去看篝火的那件薄披肩，打开酒店竹门，迎面扑来湿热之气。
她微微蹙眉，又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单穿着件白色短袖，出门。
漆函宇订的房间在酒店三楼，是最高的一层，向外望可以看见绿色的竹林和青石板路，一直延伸至镇中的柏油路和街道。
母女俩注意力都被打破，视线一下子转移到隔壁桌。
小姑娘认出来坐在位置上自己一个人吃早餐的男生。
约莫十岁的年纪，穿蓝白校服，个子比她高一点，脸白净可爱，这会儿有些尴尬地埋着头，蹲下身捡起瓷勺碎片。
可能是脸皮薄又害羞，小男孩脸色尴尬，耳朵涨红。
“啊，妈妈，我同学，”她扯着老板娘袖子，甜甜地笑了笑，“不用叫他赔啦。”
“晚上见哦。”老板娘大方道。
男生看见她走过来，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老板娘识人无数，但长相这么出众的，还是极为少见。
人又高又瘦，皮肤很白。
年轻，而且气质迷人，本是多情的桃花眼型，但低头看他女朋友时，眼神却始终只有一个人。
老板娘摇摇头，心里羡慕，又转念一想，江雪舟小姐人品、能力、美貌都那样出色，这对完全是天作之合。
江雪舟抬起头，有些意料之外。
“嗯。”她还是回答。
“啊，真是江小姐啊，”老板娘张大嘴，十分惊喜道：“远道而来的贵客啊，你是当时暑假过来参与玉渡重建项目的设计师吧。”
江雪舟看见她这么兴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声回答：“嗯。”
老板娘还想和她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呼叫。
吃得差不多，他去找前台小姑娘付钱。
江雪舟收拾好，起身，前台小姑娘的妈妈，也就是老板娘端着盘子出来。
昨天来的时候前台是小姑娘和他爸爸，老板娘外出采购。
江雪舟是前台桌子上摆的全家福认出来她的。
应该是一家人的早餐，简简单单的豆浆油条，老板娘放在了隔壁桌，脱下围裙，伸了个幅度很大的懒腰。
凭江雪舟的经验，这几天正是最忙的时候。漆函宇却一声不吭从海市飞到茸城，还陪她耽误了这么多天。
江雪舟低下了头，表情有些愧疚。
“今下午回去吧。”她说。
漆函宇还没启动车，托腮看她低着头一脸纠结的样子，忽地笑出了声。
他侧了侧额，懒懒启唇道：“这几天一直是在晚上，线上开会谈的。”
“啊，上课时间要到了！”
她一抬头看见墙壁上的钟，快速抓起凳子上的书包，准备冲出去。
“……”
……
玉渡中学离酒店差不多三公里，江雪舟本想慢慢散步过去，陈沉却打电话过来，说给他们准备了热茶。
她是个很感性的人，阴天的时候工作做事兴致都不高昂。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江雪舟常年在办公桌上摆一盆凤尾竹盆栽，下雨的时候会在笔架挂上丁香香袋，祛湿的同时，闻到香气，看到视野中的绿色，心情也会好一些。
她趴在窗台栏杆上，心情不错，唇角弯起，梨涡浅淡。
待了一会儿，隔壁房间的门轻轻推开。
漆函宇松松垮垮套件衬衫，胸口扣子散开几颗，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