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系列事,他才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人问题都还没回答呢。
“所以到底是你找人还是你哥……”
许城阳:“……”
他盯着漆函宇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的侧脸看了半天,确定,场内的音响快爆炸了,这人居然在如此情况下,睡着了。
……
许城阳偷偷看了好几眼他的脸色,除了病态的白之外,似乎平淡得像是这个名字没激起任何波澜一样。
他最终试探性地问:“真是你哥看上的。”
漆函宇拧眉,张了张略微干裂的唇,语气有点呛,“什么叫看上?”
许城阳:“……好好好,你哥是好人我知道。”
“就是想问,是你找她还是你哥找她。”
空荡荡又黑暗的房间消失在他身后。
他拦了辆计程车,不凑巧碰上下班高峰期,在市中心堵了一个半小时。
挂断许城阳第n次的催促电话之后,漆函宇终于到了热闹至极的电影学院门口。
入场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顶着刺眼的舞台开幕灯光,找到许城阳发来的位置。
刚坐下就是天旋地转的昏沉,漆函宇难耐地合上眼,额间渗出细汗。
许城阳听见药罐里面颗粒碰撞的声音。
“喂,你生病了?”
“发烧。”漆函宇就着水吞下几粒胶囊,喉结艰难滚动。
“……怪不得昨晚上睡那么早。”
“那票我给你退了?”
“没事。”原来是那位大老板啊。
她把糖咬碎,百无聊赖地嚼着。
还以为漆砚的身份这么快就被扒出来了。
不过想想也没毛病,现在的岭越星娱,名义上还是他爸的产业。
绿灯亮了,旁边一起出来的几位同学邀请她俩,“晚会那儿有人看着,咱唱k去?”
“你怎么回事儿,”她把糖递给许艺,“找你男神的海报?”
许艺叹了口气:“不是啊,听说这一期《朝阳财经》封面人物是岭越星娱老板的儿子。”
“……?”梁雨凡一脸震惊,棒棒糖含嘴里半天没拿出来。
“怎么了?”
“岭越星娱老板……有儿子?”
四个月之后。
海市步入初秋,庆大校园植被渐渐染成黄色,开学不到两个月,课程和竞赛的压力接踵而至,走在路上的学生精气神似乎也被秋风消磨。
平静又忙碌,风一直吹。
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循环往复。
……
电影学校外面,路边有家老式的报刊亭,陆陆续续有经过的路人光顾。
几个女生从学校出来,都化了光鲜亮丽的妆,站在路边犹如靓丽的风景线。
有个女生进报亭,和老板说了两句,又一脸失望地出来。
梁雨凡也跟着她去,看她瞟了五颜六色的杂志堆好几眼,又两手空空转身走人。不止她疑惑,老板也一脸狐疑。
梁雨凡脸皮薄,只好掏钱买了两根橘子味儿棒棒糖。
漆函宇轻嗯一声。
“还有多久?”他问。
许城阳:“梁雨凡?她今晚上不表演,在幕后。”
“哦。”
许城阳看这人气若游丝的样子,好心替他要了杯热水,顺便给后台的兄弟打了个电话,帮忙把人叫出来。
许城阳在旁边,“又被你哥差使来的?这次是谁了?”
“梁雨凡。”他缓慢地睁开眼。
听到这个名字,许城阳愣了一瞬。
没记错的话,这人和那位……关系很好来着。
下一个节目是国风舞蹈,舞台周围响起琵琶二胡的奏鸣声。
拉开窗,橙黄的落日余晖溢进来,他摸了下额头,发烫。
漆函宇:“不用,去场内等我。”
许城阳:“……”
“你就当自己超人吧,嗓子哑成这样还来看晚会呢。”
出门前他重新量了体温,38.3度。漆函宇打开公寓的门,脚步虚浮,又回去翻出来件薄外套穿上。
许艺摆摆手,“我陪雨凡等人吧。”
梁雨凡面色一滞,顿了顿。
“哦
梁雨凡再次回想,漆砚和她谈合同的时候,那张帅气的脸和年少轻狂的劲儿,怎么也不像结过婚生过儿子的样子。
而且,儿子都登上财经杂志的封面了??!
“对啊,”许艺也把棒棒糖拆开,舔了两口,“大老板近些年不怎么管岭越了,现在的高层不知道都是谁的势力。”
梁雨凡咳了两声。
“你怎么了?”
漆函宇从桌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不少于十通电话。
“喂?”电话那头没动静,他轻按太阳穴,气息虚弱道:“许城阳,什么事?”
“……漆函宇我差点以为你死了!”对面的人口不择言,“电影学院开学晚会的票我搞到了,现在入场,你搞快点。”
漆函宇眼皮半阖,左右动了下僵硬的脖子。
他的声音很哑,“好,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