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2 / 2)

江浔也有点无语,拿过遥控器跳到了下一集,紧锣密鼓的搜证、审问……案子破了,烧烤吃完了,电话来了一个又一个,都在催着她该离开这件事。

小屋门上的铃铛响起,屋外有人在喊,声音干净透亮:“知之,你在里面吗?”

这声音,她听了至少十一年。

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看见有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渗出,不知道疼的人到底是谁。

好一会儿,江浔缓缓站起身,将东西重新收进医药箱,嘱咐着:“伤口虽然不大,但还是不要沾水,不然发炎会很麻烦。”

“好哦。”

知之拆开塑料袋子,烧烤味道顿时更浓郁了,拍着身侧的沙发:“快过来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

“我不需要礼物。”

“这不是礼物,这是我的心意。”知之摊开手,刻意的露出水泡轻易地攥住了他的视线:“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江浔攥住她的手:“怎么烫成这样?”

“怕你吃了午饭,所以有点急。”

“那也不能伤了自己。”江浔牵着她往屋子里走,知之勾勾手指,清晰地感受到他干燥的掌心和细细的薄茧。

人信了。

趁着徐家三口人外出,家里的佣人时不时地给她下马威,指挥她做这做那,自以为是帮徐家立威。知之被欺负了也不告状,默默承受,更助长了那帮人的士气,本分的活儿都交给她。

直到徐家为庆祝徐牧之初中生画画获奖,家中设宴,宴请四方来客。知之坐在陈婞女士身边,吃饭时手抖拿不住勺子,敲在青花瓷碗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众人视线均望向主桌,陈婞才看见知之满是伤痕的手,比在孤儿院苟且时伤得还重,当下发了火,将欺负知之的,隐瞒不报的,全部开除并拉进业界黑名单。

那帮佣人不知道,明明只让她刷刷碗摘摘菜扫扫地,手上怎么会出现那样的伤口。可外界都知道了,知之是徐家的宝贝,不是工具。

电视开着,正在播网剧破案片,几个警察在犯罪现场收集证据,没戴手套鞋套,在现场到处摸蹭,小警察直接下结论:“这是自杀。”

老警察跟着点头:“我看也是,门锁没有撬动,房间没有翻找打斗痕迹,是自杀无疑。”

镜头给到微微打码的死者,平躺在床上,腹部中刀,血液近乎浸透了整张床垫。摆明的凶杀案都能说成自杀,简直是笑话。

这时主角帅气登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镜头扫射,突出了一米八的高大伟岸身材和帅气的脸庞,开口说了一句“这是他杀”,片尾曲就冒了出来了。

知之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满脑子问号。这年头不管写小说还是拍电视剧,都讲究留钩子,勾着人往下看,但是钩子留在这,怕不是有点侮辱人了吧?

触感很好,可惜时间短暂。

江浔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拿药箱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仔细检查着水泡,声音压得低:“得挑破,可能会很疼。”说着,江浔抬头,视线直直的撞进她的瞳孔,她也在他的黑瞳里看到来不及躲闪目光的自己。

“好。”

江浔取针消毒,轻轻挑破水泡,用棉球沾走水液,再次消毒和涂抹药膏,最后贴上创可贴。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这些年过去,手上的伤疤早已不见,如今这个水泡格外醒目。知之盯着看了会儿,阿姨已经烤好一盘,叫她先吃,等会儿再给徐总他们烤。

“周姨,帮我装袋吧,我给朋友送去。”

知之从帐篷后边的小路往山上走,边走边撕掉创可贴,特意用伤着的那只手拎着袋子,眼见着手指被拎得发红也不换手。

到了森林小屋,敲门,来开门的正是江浔。他穿着一件白T黑裤,一手抓着松散的头发,似是没料到她会来,黑眸一亮,看向她身后,空无一人。

“锵锵锵!”知之没给他太多的反应时间,抬手将一袋烤串举到他面前:“烧烤,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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