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迟疑,三表哥开始怀疑起了她的实力,口头上问道:“眠眠,你看看这道题能不能帮佳静讲一下?”
然而心里想说的竟是,你一个大学生,到底行不行?!
犹豫再三之下,夏眠之拿起了笔,思考了三四分钟,拿起笔头
这群小孩儿,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逮到机会对她一顿捧杀,“眠眠姐好厉害,眠眠姐假期有空没?能不能……帮我复习一下功课?”
复习功课?!夏眠之听罢!着实被小女孩那看似“无理”的请求给难到了。
佳轩说完,兴高采烈的冲进屋子里,在粉红色的书包里翻出那本令她深恶痛绝的数学书,摆在夏眠之面前。
夏眠之面上挂着窘迫的微笑,她挠了挠头,抓掉了好几根头发。
得了,又是一个来问她报那所学校的。
不知为何,逢年过节亲朋好友会面时总是会莫名其妙问到这么一个问题。她听得厌烦了,为了给三表哥一个面子,她不想说也得说,“某某师范大学。”
一个在省内低至三百分,连她这么一个经常被陆大学神嘲讽智力有缺陷的差生也能考上。
三表哥一听,愣是像没见过世面的一样,心里又惊又喜。
她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古怪的。
母亲坐在餐桌上,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看着一个这么笨的女儿,傻乎乎的,想想就怒火攻心。
夏眠之自然也看到了人来人往中挥动的手臂,口头上小声嘀咕道:“妈,我来了。”
见夏眠之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母亲笑着,对同在一张桌子上的五六个亲戚热情洋溢的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眠眠过来!这是你的三表哥!”
母亲的手指向对面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他裹着一件厚重的黑色冬袄,头上顶着一顶灰色帽子,脸上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
看着怪显肮脏的。
她越来越恨那个在大雪天摆半宴席赚前的那个人了。
约莫十分钟的时间夏眠之走完了一截石子路,便踏入一条平平整整的公路。连着下了数天的大雪,公路上,积雪数尺,无人清理,一脚踩下去便是一个个深深的凹陷。
看着雪地上一个儿挨着一个儿,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脚印子,夏眠之心里便知道个透彻了,今天来吃席的人定然不在少数。
也是啊!现在的人那么懒,能不动手坚决不会动手,相比之下,还是吃席来得更自在些。
——不用收拾碗筷,不用炒菜做饭。
高中三年,已经达到了智力的巅峰,现下巅峰时期已经过了,翻出课本上的数学题,抓耳挠腮,硬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数学——乃是她一生痛恨之大敌。
可恶就可恶在,中学小学要碰到它,到了大学还是一门必修,更甚者——到了寒假,仍是不能放过她。让她在这个愉快的假期里,还要再温习一遍小学数学。
佳静翻开了小学课本,那一页上,有十来道题。那一页白纸,简直比她的脸还要白。
这不是明摆着要难倒她这名大学生么?
“眠眠高一的时候成绩不是不行吧,到了高二高三个人意识觉醒了,佳轩佳静,你们好好向眠眠看齐哟!”说完,男人目光便移向和她同在一桌的两个小孩子身上。
一男一女,两小孩看着有十来岁的样子。
方才忙着和三表哥说话,夏眠之没注意到还有俩小孩子的存在。
俩人穿着一件红色外衣,脖子间围着一条白色毛茸茸的围巾,乍一眼看上去,萌乎乎的,红润的小脸上充满了稚气。
小女孩听后,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了对她的崇拜。
夏眠之对于她这个不怎么熟悉的三表哥,脑海里甚至没有一分一毫的印象,说不出他哪里熟悉的,又说不出他哪里陌生。
简直就像一个活脱脱的斯文败类。
母亲朝夏眠之递去一个眼神,夏眠之意会到了,连忙傻呵呵的强颜欢笑道,“三表哥好!”
感受到男人炙热的目光,夏眠之心跳的频率加快了好多,这个男人,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说不出来的猥琐。
男人笑着问道,“眠眠,听说你高考考的不错,报了哪所学校?”
她一步一步艰难的行走了,每买出一步,心里都在害怕,雪会不会进入鞋子?这可是她新买的鞋子啊!还是双白色鞋子,不经脏的,想着,也觉着怪为可惜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她抬起头,目光看向不远处,一个被搭建起来的大棚子底下,坐满了不少的人,他们有说有笑,谈笑风生。
直到走进了看,他们皆是一群四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也有白发苍苍的老年人,齐聚一堂。
面对这些长辈们,夏眠之愣是一个人也没有认出来,尴尬的站着原地,一脸傻笑。
听着这嘈杂的谈话声,夏眠之乱了心神,她感觉有好几十双眼睛看着自己,心头顿时涌上来一股说不出来的尴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