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唯看着她,视线在她唇边停留一瞬转到别处。
“往常这街上好多小孩的。”木棉忍不住看看墙角旮旯。
街上依旧繁华喧闹,却少了一些小孩嬉笑声。
“今天怎么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覃唯瞄了一眼大内的方向,对她道:“过两天就是元君诞辰,许多大商家都在门前布了道场做布施,应是还有做节目的。小孩子约莫是去四处凑热闹去了。”
木棉付给卖芝麻糖的小摊贩正好的银钱。把其中一大包放到竹篓里,另一包拿在手上。
“你这是要陪我逛街?”她问身旁不远不近三步外的人。
覃唯经过她一路的暗中隐晦调戏,此刻脸上的温雅表情已是快要绷不住。
他道:“我要去拜访的先生家,也是打这条街经过。”
木棉遗憾的看了他一眼。
茶摊一时无客。
老板娘收拾好桌子走到老板身旁。
“统领让咱今天试一试这白兰杂货铺的店家木娘子,结果试出来个旁的,我没看错吧,那是北边关外的路数?”
老板手眼仍旧在麻溜的包着馄饨,只轻轻动了动嘴唇:“没错。且,你看她走路时的姿态。那是刻意隐藏出身,但还伪装的不到家的嫩手,她还掩不住一股守关军的气味。”
老板娘发泄似的使劲扽了两下手上的抹布:“前头南边寅线给统领传信,让咱们松一松手,他们那边越地来东京办差的人还没见着,先看见个北边不知出自哪家的。”
【好看的花惹人欣赏,好看的人同样,人类有追寻美的本性。】她揉了揉统毛,温和的对它说道。
垂眼时,视线扫过了刚刚‘绊倒’老板娘的平整地面。
一个小石子,怎么可能绊倒身手敏捷的武义在身之人。老板娘才刚把汤撒出去时左脚支撑站稳以及后续调整重心的动作和速度,明显不是普通百姓在突发情况下可以做到的。
木棉:不会人人都连接了高亭的脑洞吧?
木棉:不会吧?
“谁画的?”木棉听他这么说,忍不住随口问道。
木棉想到那画,确实不大可能是他自己画的。书画二者总有相通处,写了这么多年的字已是考上举人的人,怎么也不至于废到连线条都控制不好。画成那个龟样子。
覃唯没说话,跳过了这个话题。
给她介绍着路边的杂货与东京这么的习俗。
木棉听他话语里带出的只言片语的倾向,故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从南边来,刚在这里生活不过半年。”
木棉付过跑腿费,道:“帮我去告知立叉胡同的镖儿,就说白兰那边三梓的货到了,让他晌午前去东二条街上老杜家食铺里取。”
闲帮学舌一边,无错。
响亮应她一声就去了。
覃唯恭维道:“木姑娘生意兴隆。”
木棉被他说起生意脑中又忽然想起那张乌龟画像,嘴角止不住勾了起来。
木棉:“多谢这位娘子!免我平白遭受一场烫伤之苦。”
面纱女起身回她一礼,对她点点头。
随即坐下转回了身体,并未开口说话。
木棉见此,不再打搅。
馄饨很快重新上桌,满满一大碗,用料实诚。
木棉恍然大悟。
这所谓的元君诞辰,其实并非是生日,而是千年前元君下山后有记载的她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日子。千年时间过去,逐渐形成了这么一个固有的说法。
她以前虽也在别的地方见过有过这个节日的,但却没有开封府这样在覃举人嘴里热闹到能把孩子都引过去的程度。
她把准备散出去当跑腿费的糖又收回去。
随手招来一个路边蹲着正盯着她们这边的闲帮。
“要不要吃糖?”
木棉手上这包糖已经被她打开,从里边拿出一根,向着覃唯的方向晃了晃,却并没有递出去。
“不用。”脚步不着痕迹的与她拉远了一些距离。
察觉到他的动作后,木棉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嘴角。
回转手腕,把糖塞进了自己嘴里,咬了一口:“不吃拉倒。”
她扔下抹布。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嘴上狠狠道:“这是要干嘛?眼下这太平清净的日子不好好过,偏要无事生事不让人消停才罢休!”
老板瞥了她一眼。
他手忽然一顿:“寅线且不说,这北边来的,说不好真是关外契丹发了异动。”
看了看面纱女消失的方向,对老板娘道:“消息尽早传上去,咱们统领向来容人多想不容错漏。”
开封外城从南门进去,一直往东走拐上几拐,有一条算是下城区中最繁华的小吃一条街。
木棉:……(躺平)爱会不会!反正谁来她都是仙鱼镇上白兰杂货铺那只会两手简单拳脚套路的店家木棉!
系统被顺毛顺眯起眼睛安静乖巧任揉。
木棉继续就着美男下饭,直到离开。
重新走上官道,她看向身边跟上来这个人,挑了挑眉。
茶摊上,面纱女子在木棉走后不久也吃完了桌上的饭食,拿起行囊离开。方向与木棉正相反。
覃唯
木棉看向他,眼睛里带着笑意:“对,我手艺不错。那你下次多带点图纸来我店里订做哦。”
覃唯看着她笑起来舒展的眉眼。褐色的眼瞳中因为耀眼的阳光落下了一点金芒。
干净、明媚、清朗。
神采皎若云间月,与她过于普通,没有半点特色的样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覃唯垂眸,“能逗姑娘笑,画出那张图纸的人应该是也会满意吧。”
【棉,你不要再看他了好不好。】
系统看了全程,此时终于忍不住小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木棉脑海里小人捞起系统【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闲逛了这么多年,你有看到过有比他还俊美的年轻人吗?】
系统沉默。
按照人类审美运算的结果得出,在她的限定词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