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
“小意,你来接我吧,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冯欢意挂了电话就往外走,冯父坐在沙发上眼睛从老花镜下显出来。
“不准去找程明景。”
冯欢意不理会他,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秦云峥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局促的小姑娘。他起身说了句抱歉便向门口走去,服务员又追上来:“先生,您的花忘记拿了。”
秦云峥侧过脸来,低头看着那束淡蓝色的无尽夏摇了摇头。
“不需要了。”
岛城多上坡,程明昭扶着膝盖一步一步的往上挪着,终于在不知走了多久后看到不远处熟悉的咖啡馆,那是她高中时就经常光顾的店,上大学后就没再去过了,她其实是抱着侥幸心理来的,她也不确定这家店是否还在。
推开门,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店里只零星散落着几个顾客,程明昭走到柜台前轻声开口道:“一杯热可可,谢谢。”
“还好我现在看清楚了,应该还不晚。”
终于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他依旧直直的坐着只是面容严肃看不出情绪来。
程明昭想要扯动嘴角却牵动着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她缓缓抬手想要拂去,可越来越多的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她深深的呼吸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却还是哽咽。
“既然我哥哥决定不追究,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程明昭先开了口:“原来只过了三天啊,我却觉得像三年一样。”
“对不起。”
程明昭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有些狼狈的人,有些不敢相信是她所认识的秦云峥,程明昭冷笑一声,心想果然是男人的小把戏,做错事的时候不想着对不对的住,现在倒想着道歉了。
她尽力稳住情绪。
“所以一开始你就没打算选我对吗?”
这下轮到程明昭不耐烦了,伸手推了推她:“我分手了,行了吧。”
冯欢意两眼放光,猛踩油门上路。
“走,姐带你去庆祝庆祝。”
程明昭无奈的笑了笑。
冯欢意留出余光来看了她一眼:“你可是终于分了,多好的人啊赖在那么个东西上这么多年,白白错过多少优质桃花。”
秦云峥刚把车停稳就看见程明昭出现在小路上,中午的阳光太过强烈,她戴了顶大大的遮阳帽,紫色的长裙被风吹起整个人显得温温柔柔的。秦云峥看着那抹紫色心底不可察觉的生出一丝慌乱,手指紧紧的攥着方向盘看着那抹紫色越走越近。
程明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像平常一样坐进副驾驶同他打招呼,秦云峥从后座上拿过一束无尽夏给她。
“摆在花店门口的,觉得你肯定喜欢。”
程明昭看着怀里淡蓝色的花束没说话。
“想吃什么?”
冯欢意将车停在路边,摁了两下喇叭就看见程明昭从店里走出来,一抹紫色被花丛簇拥着显得格外耀眼,程明昭打开车门坐进来,冯欢意瞧着她一声不吭地模样不耐烦的皱了眉头。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分手了。”
冯欢意像是没听清,将耳朵凑过来。
“你说什么?”
她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她向来钟爱靠窗的位置,这样使她不会感觉憋闷。小小的院落里沿着围栏种满了绣球,夏天在这里被具象化了。
服务生将热可可放在她面前的小圆桌上。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没一会儿冯欢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安,你在哪儿呢?”
程明昭说了位置,冯欢意那边沉默了几秒。
“我已经29岁了,也应该找一个合适的人在一起了。你知道的,我们家还是挺传统的,我是一定要结婚的,但是现在没有必要是和你了。”
程明昭站起身,低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她终于抬手擦掉泪水。
“秦云峥,今天下午的演出我就不去看了。我们到此为止,不再见了。”
不等他的回应她便抬脚离开了。
秦云峥久久地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作,直到桌上的饭菜都凉了他依旧坐在那里。服务员走过来有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要关门了。”
秦云峥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程明昭也读出了他的意思,脸上的自嘲更加深了。
她看了看店里的环境,多是家庭聚餐带着小孩子的,孩子们都安静的吃着饭没有人大吵大闹,每一桌人看上去都其乐融融的。
她依旧看着周围的环境,声音轻轻的吐出来:“已经八年了,我哥哥劝了我很多次让我和你分开,可我说云峥是真的待我好。你知道吗?上次在洲际他都松口了,说只要我们两情相悦他就同意我们在一起,同意我们结婚。”程明昭的眼底抑制不住的泛红,一阵阵酸楚涌到喉咙和鼻尖刺得她生疼,她暗暗将手攥紧,指甲狠狠的扎进肉里来缓解眼泪的泛滥。
她没有分一丝目光给他,继续说道:“以前我觉得你千般万般好,不信他们口中的你,我一门心思只想和你在一起。”
程明昭低头用力咽下酸涩,嘴角带着笑。
程明昭吸了吸鼻子,不愿说话。
冯欢意带着她去了自己常去的酒吧,程明昭从未踏足过这种娱乐场所,她紧跟在冯欢意身侧,巨大的音乐声让她不适。冯欢意拉着她进了二楼的包间,一关门周遭瞬间静下来,
程明昭想了想说:“去吕记吧。”
秦云峥愣了一下,很久之前她就说过想去吃吕记的新品但是两人一直没去成,他点点头发动车上路。
两人难得默契的一路无言,直至坐在饭店的沙发椅上秦云峥才开口说话问她想吃什么。
程明昭盯着眼前的红枣茶,尽管来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真到这一刻她还是说不出话来。
秦云峥松了松领带呼出一口气来,他提前结束会议来接她,其实是害怕来见她的,他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尽头,可仍存有私心抱着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