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只见陆渊叹了口气，接过钱，从里面抽出十块塞到安阳的小荷包里，又从里头拿了一毛零钱出来。
安阳不乐意了，捏着自己的荷包，嗔怪似的说了句：“钱都不要？”
“我这明码实价，你不要坏我口碑。中午就当你请我吃饭了。”陆渊淡淡道，把安阳的话堵了回去。
那顿饭才几个钱，不过陆渊既然一再推辞，安阳也不坚持了。
行吧行吧，她是看出来了，现在陆渊有钱着呢。安阳无语地把荷包塞回包里。
反正知道陆渊对她没有恶意，安阳也就放心地挑起衣服来，她只要了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和最开始看上的连衣裙。这次倒不是怕不够钱了，是怕她挑的多了陆渊太亏。
“就这两件吧。”安阳将两件衣服折好放在一边，又动手去折别的被翻出来的衣服。
“那些不要了吗？”陆渊指着另一堆她挑出来的衣服。
安阳摇头，陆渊也不多话，跟着她一起把衣服收拾好。
其实就这些东西放这儿一会儿陆渊手下的人会收拾好的，但陆渊没提，和安阳三两下就收捡整齐。
安阳沉默了一下，摇摇头，谢致真说陆渊对她别有用心，但安阳不傻，她感受的到，陆渊对她没有兴趣，反而是对谢致真更关注。
心里千回百转，她犹疑地看向陆渊，有些怯怯地，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心里纠结了半天，她还是小声问了嘴：“你……你对谢致真没什么别的意思吧？”
陆渊：“？？？”
“我对他能有什么意思？”陆渊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他无奈的看着安阳，“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脑补了些什么啊？”
陆渊不知道该说安阳什么好，她是怎么做到在这个保守的年代，想些这些惊世骇俗的东西的？
“放心拿，你看见了，我在黑市做些生意。”陆渊坐在一个木箱子上，抬头看着安阳，语气轻松随意，“现在我们扯平了，也不怕谁去举报谁。”
安阳抿抿嘴，看着手上的衣服。这些衣服不便宜，刚刚陆渊还说是从首都来的，这是很严重的投机倒把了。
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把柄交到自己手上，是有恃无恐……还是信任？
安阳看向陆渊，他的眼眸深不见底，叫人捉摸不透。
这个男人叫她莫名地觉得危险。
“好。”安阳忙不迭地应了，
陆渊也没有陪过人逛街，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一箱子的衣服看了个遍不够，还要精心比较搭配了才算完。
他也并没有催促安阳，还时不时地配合着点点头或帮她拿她选好的衣服。
安阳选了很多衣服，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我还不知道这些衣服多少钱呢。”
她清澈的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这些衣服无论做工料子还是款式都能看得出不便宜，她手上的钱还真的不一定够。
陆渊似乎并没有察觉安阳的窘迫，他随意指了几件薄的衣服，又随意指了下她选好的羊绒大衣道：“这些薄的10块钱，大衣贵点，要60。”
安阳随着陆渊出了屋子，就有人立马上前一步将房门锁好。
安阳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小声道：“你在黑市混得挺开啊。”
“嗯哼。”陆渊没有谦虚。
“那我下次还能再跟你来吗？”安阳试探道。
看着小姑娘眼里的跃跃欲试，陆渊忍不住点了头，但是想到她那单纯直率的性子，又提醒了一句：“你别自己一个人来，最近风声紧。”
做完这些，陆渊看着那两件衣服，出去了没一会儿，拿了包装纸和麻绳回来，动作娴熟地把两件衣服包好。
这下安阳是真的相信了这是陆渊货物了。
她也不等回去了，从包里摸出一个布坐的小荷包，数出里面的七十块钱，顿了顿，又多拿了两张钞票一同递给陆渊。
安阳数钱的时候是当着陆渊的面的，他看见了那是八十块钱，他没接钱而是看着她。
“总不能让你亏太多。”安阳被他看得莫名脸红，小声解释，又匆匆补充了一句，“早上那袋橘子钱也算在里头了。”
安阳无辜地耸耸肩，她小声嘀咕：“那你未免对谢致真有些太上心了。”
安阳看来，陆渊对谢致真是不同的，连之前他追求过的刘雪莲都不能与之相较。
陆渊看她生动的小表情，实在忍不住伸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拍，脸色古怪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赶紧挑好衣服准备回去了。”
安阳被拍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又恼怒地撅起嘴瞪了眼陆渊。
算了算了，不生气，打不过。
“你……你有什么目的？”安阳捏着手里的衣服，眼里带着防备。
陆渊挑眉，安阳对他不信任是意料之中的，事实上他确实是没有图谋，如果真要说个理由，那大概是今天心情不错吧。
不过陆渊不会放过这个给谢致真供火的机会，他微微勾唇道：“我有什么目的？那谢致真说我目的是什么？”
安阳并不是很想出卖谢致真，他也是好心才会在陆渊背后说那些话。
只是安阳不说，陆渊也猜的到，他看着安阳，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问她：“你信吗？”
听见报价，安阳眼里带着狐疑，问他：“真的？卖家不会亏本吧？”
别的不说，就那件版型剪裁都极好的羊绒大衣，在百货大楼至少得卖到100块了，这个价钱让安阳心有不安。
陆渊轻笑了一下，“不会亏本，我就是卖家。”
“嗯？哈啊？？”安阳有些没反应过来，心里百转千回，手里的衣服不知是该拿着还是放下。
这算不算是她占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