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他陪不了陆渠多久了。
……
陆渠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联系好了医院和医生,去了治疗胃癌水平最好的h国。
癌症的治疗过程很是痛苦,刚开始的时候化疗只需要半个月一次,慢慢地化疗变成了四五天一次。
伴随着每次化疗后的还有呕吐和疼痛。为了更好地照顾乔然,陆渠让医院在乔然的病房内又加了一个床,他陪着乔然一起住在医院里。
“你醒了。”陆渠一直在床边守着乔然,见他醒来欣喜的出声问道;
嗯,乔然循着声音轻微转了转头。看见陆渠的脸色苍白,眼中全是红血丝,嘴边冒出黑色的胡茬,就连一向笔挺的衬衫,领口周围也有些褶皱。
他一向就是衣冠楚楚、光鲜亮丽,现在却如此疲惫不堪。乔然心里猛地闪过一个猜测。
“陆渠,是不是我的胃病很严重了。”他对着陆渠勉力笑了笑道;
陆渠偏开了自己的目光,小心翼翼地为乔然掖了掖被角;“然然,你只是胃部有一点小问题,吃些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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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结果往往和人们的期望背道而驰。
夜幕来临,急诊医生的办公室内却亮如白昼。
“很抱歉,陆先生。乔先生的胃部肿瘤是恶性的,发现的太晚了,已经是胃癌晚期了,那怕从现在开始接受治疗,他也活不过三年了。”医生将手中的CT片子放下,对着陆渠说道;
“三年、三年。”陆渠重复着,整个人如坠冰窟,寒意沿着他的脊骨攀爬而上,逐渐蔓延至全身。
“求你,醒来。”陆渠想着要快点到医院,再快一点,没有发现他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颤抖。
一路疾驰到了医院,急诊室外。陆渠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他双手交叉,紧紧交握在一起,本就白皙的手指由于用力更加惨白,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双眸紧紧的盯着急诊室的门。
许久,医生从急诊室出来。
“陆先生,乔先生是胃部肿瘤,至于是恶性还是良性,还要等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乔先生的情况不容乐观。”
陆渠的头嗡嗡作响,不不,乔然怎么会肿瘤,他一定是幻听了。
陆渠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不再理会桌上那些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开车急匆匆地从公司赶到星耀华府,“乔然,乔然”他边喊着边上楼去卧室寻找乔然的身影。
没有人。
陆渠的心里骤然一沉,心里的恐慌如一块巨石般将他压得喘不上气。
他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余光看见乔然躺在了餐桌旁的地板上,他旁边是碎掉的玻璃杯和一大片半干的牛奶渍。
那一瞬间,陆渠的心跳都慢了一瞬,他的脸色骤白。“乔然,乔然……”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每次化疗后乔然都面露痛色,他很疼,却死死咬着牙,一声都不肯哼出来。陆渠见状不知道私下里偷偷哭了多少回,这几个月他的眼睛一直是肿的。
他现在既负责陆渠集团,还负责乔渝科技,他很忙,却为了乔然呆在了h国。工作上的事能放到线上的就放到线上,不能的就直接推掉。一个星期左右回一次国,大部分是预定的私人航线,等乔然睡了他才赶回国内,第
“陆渠,不要骗我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乔然的面上一片平静。
“胃癌还是胃部肿瘤?”他继续问道;
“胃癌,**然然,你别怕,咱请最好的医生,国内治不好,咱就去国外,一定能治好的。陆渠握着乔然的手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陆渠,我不害怕,这一生哪怕只到这里我也很知足了。
乔然的话梗在了陆渠的心口,他的心里又慌又痛,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几乎疼的他不能呼吸。他看着乔然苍白的脸色道;然然,我**我很怕,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冷,深入骨髓的冷。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医生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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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冰凉的液体顺着点滴管流进乔然的身体里。
乔然刚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屋子里还有轻微的消毒水味。
他站了起来,向着医生走去,都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腿在微微打颤,他咬牙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陆先生,乔先生的情况不容乐观,具体结果要等检查报告出来。”医生叹了口气,缓缓道;饶是他作为急诊科医生,大半辈子早已经见惯了生死,可病床上的年轻人,还是让他有些不忍,他还这么年轻啊,风华正茂的年纪啊。
“诶,医生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陆渠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就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人来人往,那些嘈杂声仿佛离他远去了,只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陆渠这辈子想要什么都是靠自己去奋斗,去争取。他从不信上天,更不信神佛,在他看来那都是安慰弱者的谎言罢了,可现在他真的希望上天可以听到他的祈求,乔然一辈子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乔然安详地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陆渠快速抱起乔然,放到车里的副驾驶那里,往医院开去。
滴滴……一路上,他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他早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他不时的呼唤乔然的名字,“乔然,乔然……”乔然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心里的恐慌和害怕如蔓草般疯长占据了他的整个心脏。
“然然,你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