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她对她师父有所图谋的时候,就是这样殷勤的。
啊不,比这还要重得多得多。
但这些话也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
她随便扯了几句,敷衍了过去。
谢京玉却退了回来,站在了她的身旁。
绪如裳不傻。
这几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获益最多。
她替他去上旬课,他完全可以帮她引来明神医便可。
可看刚刚那情形,这家伙明显是帮她开了后门的。
再说树林里的那件事,绪如裳想不出来他有什么理由帮她善后。
谢京玉点头:“挺闲的,跟你在一块儿找乐子。”
乐子?
绪如裳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有谢京玉在身边,三味药材很快就找齐了。
绪如裳想起方才他那一眼一个准的模样,严重怀疑这三味药材是不是他挑的。
更何况,她不是那只野兽。
他也不是那个猎人。
一时间,什么都想通了。
谢京玉看向绪如裳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了几分。
绪如裳眼神奇怪地看着他。
这期间虽然有好几次明章郡主想要前来探视,但都被嘉正帝给驳了。
拗不过明章郡主,最后甚至是将她给禁足在了宫里。
明章郡主为嘉正帝的二皇子所出,也就是如今的穆亲王。
此事一出,也是将穆亲王气得半死。
或许今后,武定侯府会再次多一个明面上的敌人也说不定。
谢京玉怎么也想不到她要问的是这个。
但不管怎么说,绪如裳在练武这方面一直比较强势,能够让她松下口来请求他教,这也算是着实看重了。
他顽劣地笑笑:“当然没问题。只不过,你也说了,我帮你太多了,这次再帮你一次,你该怎么答谢我?”
绪如裳想不出来,“你想怎样?”
谢京玉没着急,“这个可以暂时放在一边,等我想到了再说。”
绪如裳忽然扭过头来看他,“你很好奇?”
谢京玉见她这副模样,反倒有些紧张了,“有点。”
绪如裳扑哧一笑。
她没回答,自顾自地走远了。
·
谢京玉看着绪如裳柔和日光里的脸庞,开口道:“陆如裳,若你煞费苦心追逐乐一头野兽,到头来却发现它在对一只弱小的兔子哺育呵护,你的手中就是刀,你会下手吗?”
绪如裳摇头,“不会。”
谢京玉:“为什么?”
绪如裳诚恳回答:“因为我不会养兔子。”
谢京玉一愣。
绪如裳这人看起来要不就是没有经历过儿女之情,要么就是曾经被伤得很惨。
这倒是让谢京玉很好奇了。
可这种话又不太好开口问。
万一真是……
最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了一句:“你方便细说吗?”
要说唯一一种可能的话……
绪如裳微微睁大了眼睛,“你对我有所图?”
走在前头的谢京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惊奇地回过头,“……何出此言?”
绪如裳反应倒不是很大。
连位置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走了一程路,她终是忍不住问:“我刚刚说的那两件事,是不是你?”
谢京玉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嗯”
“为什么帮我?”
“难道这不是等价交换?”
谢京玉出声:“你是女侠,道心稳定,我自然相信你。”
绪如裳一副见鬼的表情:“……”
……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二人再一次同路了。
绪如裳问:“你很闲吗?跟着我做什么?”
绪如裳从不在景瑄堂费心思,径直回了颐安堂。
只不过这日晚上
绪如裳:“好。”
*
绪如裳回到武定侯府,苏元安的禁足还未被解除。
自从被嘉正帝亲自处置了以后,苏元安的脾气肉眼可见的差了许多。
下人去景瑄堂送饭被轰出来的事情时有发生。
二人寻药出了京城,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京城时,依然是傍晚时分。
黄昏时的日光没了日间时的强烈,淡淡一层在地上铺展开来,多了几分意境。
就在快要分别的时候,绪如裳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谢京玉,欲言又止。
谢京玉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绪如裳回想起曾经师父的那番话,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能教我舞剑吗?”
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不相信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会对一个懵懂的小女娃百般呵护。
而且还对其循循诱导。
就像她方才所说,野兽有恶自有罪,可兔子在她潜意识里还是会被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