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博学的法斯莱林阁下如果有更加快捷高效的实验方法，也可以当我没说。”
法斯莱林眯着眼打量着路西娅，这个小姑娘虽然奇奇怪怪，但是脑子里总有些出人意料的想法。
“一个月，不能再多了。”他说。
“成交。”路西娅说。
“跟我来。”法斯莱林从躺椅上漂浮起来，他轻声念了一句咒语，贴墙的顶天书柜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向一侧滑动，露出另一个房间。
一行人被尤金带到了四楼，进入到默文昨日来过的工作室内。
法斯莱林依旧被环形的书桌包围着，坐在他的深红丝绒躺椅上。周围的空中浮着各种书籍被不停地翻动。桌上的羽毛笔依旧在辛勤的工作。
眼前的景象有些新奇，路西娅好奇的四处观看。
“看来你们已经休息好了。”法斯莱林开口，虽然是问候，但是听起来更像是“你们已经做好被宰的准备了。”
“是的，说你的要求吧。”路西娅说。
“等一下！”路西娅抬手阻止他的靠近，“你也要去洗澡。”
德莱尼头发上甚至还残留着当日在城主府时的血污，整个人都要被发酵出味道了。
骑士不解的歪头，他似乎不太明白洗澡是什么意思。
路西娅停住了，脑中的道德感和羞耻感刮起风暴，她无法容忍这样的德莱尼靠近，虽然这么说对狗狗有点残忍，但是臭狗狗不配贴贴。
然而现在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接近德莱尼。
无时无刻都穿着优雅华丽的尤金。
这些东西看起来真的很像他的风格。
泡着澡的路西娅天马行空的想。
自她“觉醒”以来，一直想搞明白所谓的“自我”和“意义”，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我于这些世界中经历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她思索良久，也无法获得答案。
默文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
法斯莱林的法师塔建在人迹罕至的埃达拉斯之林，周围除了矗立的巨树，就是散乱的巨石，还有些危险的丛林野兽。
但是奇怪的是，这座塔的构造非常的完善，甚至有着能被称为舒适的生活空间。
就比如路西娅在浴室里，看到巨大的砗磲壳代替了原本的浴缸，黄铜材质的水管连接着篆刻着花纹的墙壁，墙上镶嵌着魔法矿石。
只要按下矿石，墙壁上复杂的魔法纹路被激活发光，热水就会从黄铜管流到砗磲壳。
路西娅坐在水中，感觉这个边缘平滑中部下凹的砗磲壳的大小，甚至能赶上一个双人床。
路西娅跟在他身后，骑士紧随她而去。
默文也想要跟上去，却被尤金拦住。
“你有另外的安排。”尤金说。
默文停在原地，看着书柜缓缓合上，隔绝了少女的背影。
“这样的情绪，是叫做嫉妒吗？”尤金忽然开口。
“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法斯莱林慢条斯理的说，“在这十天之内我会用较为温和的方式来研究黑暗之力，并且提供给你自我学习的机会。”
“但是如果十天之后，我并没有获得进展，或者是感受到你更多的价值，我将使用更加激进的手段。”
“十天？”路西娅说，“时间太短了，一百天怎么样？”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谈条件吗？”年迈的魔导师阴恻恻的说。
“我认为严谨的实验必须使用足够多的实验样本进行对比总结。”路西娅说，“毕竟一个微小的差距，得出的结果可能是千差万别。”
好吧，大不了再洗一次。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脸红红的少女把骑士带进浴室，开启了一场绝密的洗刷。
下午当路西娅和默文再次见面的时候，魔法师看着她身后焕然一新的骑士，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巡回，欲言又止。
“等等，别问，什么都别问。”路西娅抬手，“求你了。”
“……。”默文把复杂的情绪咽了回去。
不过，即使获得答案，似乎也不能对现下的情况产生什么改变。
那么，就专注眼前的事情，先好好琢磨，如何活下去。
少女全身洗净，发现自己的金发碧眼全部掉色，似乎这些洗浴用品也包含着某种卸去伪装的魔法药剂。
黑发黑眸的少女打开门，热腾腾的香气被她带了出来。
站着不动的骑士被启动了开关，转过身想要靠近少女，却发现对方此刻香香软软，可口的让他有些棘手。
浴缸的旁边摆放着整齐的洗浴用品，贝母制成的瓶子被细致的分为洗发、洗肤和各种味道的香氛精油，上面还有雕刻着花字的黄铜薄片镶嵌在瓶身上装饰。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享受了，住在黄金之城的奢华贵族的浴室也不过如此。
路西娅觉得年迈的法斯莱林魔导师，似乎并不是这样会享受生活的人？他乱糟糟的白发和胡子并不精致，穿着也十分随意。
初次见面站在骨龙上方的时候，甚至是魔法袍混搭工作服的乱七八糟装扮。
这样精致的摆盘……不由让她想到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