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失去源实昭也会有下一个人顶替她的位置。
源实昭曾经问祂,为什么选择的是她。
在暧昧的光迷离的光源下,明明是服务者的牛郎却变成了奉上的那一方,不知是谁的后背变成了脚踏,连被物欲熏硫的牛郎眼神也变成了别想的渴望。
造成这一切的人摇晃着香槟杯,眼里波光麟麟没有任何人的影。
山吹椿说:“你知道吗,古埃及神话中权利的象征来自一位女神伊西斯,她的名字的埃及语便是‘王座’,她是权利的本身,寓意国王并不是坐在王座上,而是由王座孕育而生。”
在她视线中一步步远去。
*
白色长鹿角的猫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釶端庄地坐在座位上眨眼间变成女性的模样。
山吹椿慵懒地倚着椅子,缓缓抬起眼看向坐在祂对面的源实昭。
内脏被挤压的疼痛让源实昭止不住的喘气咳嗦:“咳……饶了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源实昭控制不住大脑反复响起的警铃,身体的警告迫使让她将一切吐露而出,如果……如果……她死在这里,那么一切都没有了……
源实昭回想起很多事,母亲掺杂着爱和失望的眼神,父亲像逗弄小狗一样喜爱却轻蔑的眼神,嫉妒恶意的眼神,以及无数双渴望贪婪的眼神。
她想要的,绝对不是妥协和背负贤淑的枷锁。
窒息感越来越重,源实昭的眼前甚至变为一片寂静的空白。
回答源实昭的是一股足以将她骨骼压碎的恐怖力道。
源实昭的背狠狠地撞在走廊的墙壁上,巨大的疼痛令她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的一干二净。
而罪魁祸首的男人只是做了一个咒术起手式,他微微仰着头像是蔑视着冒犯他的蝼蚁。
“听不懂吗?源实昭小姐,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接触山吹椿。”
那一瞬间,源实昭真有种人类面对天灾和不可抗力面前的无助和弱小,她艰难地忍下从肺腑而生的血腥气,露出一副颤抖的,可怜的,柔弱的模样。
咒术师果然是区别于人类的怪物啊。
源实昭被那可怖的咒力压迫地霎时间煞白了脸色。
身为日本的政治家族,被雇佣受源氏权利支配的咒术师数不胜数,御三家更是长达千年里持续地为源氏提供服务。
无论是杀死政敌,还是祓除咒灵,而源氏则为咒术师提供金钱和合法身份。源氏和咒术界的关系与其像是主仆,不如说是饲养恶魔的契约。
为了防止恶魔失控,不得不打压咒术师,分化咒术师,腐化咒术师。
“女人是最早权利的来源,因为她生来就有支配的权利。”
“然而这个国家世世代代都是男人掌控权利,实在是太奇怪了不是吗?为什么女人总认为自己不如他人,而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权利甘心奉上呢?”
山吹椿被牛郎恭维着,眼眸却饶有兴致地
身体没有外伤,五条悟很好地控制了施暴警告的力度。不过惊吓什么的就不能肯定了。
“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任何动摇,山吹椿小姐。”
山吹椿眨了一下双眼,唇角染上笑意。
祂在说,我并不在意你有没有动摇,或者说,你背叛亦或者不背叛。
因为对祂没有任何影响。
忽然大片的空气涌了进来。
源实昭猛烈地咳嗦大口的喘息。
而站在她身边的五条悟则嘴角绷直握紧拳头一言不发,半晌,五条悟垂眸看向源实昭。
“自诩聪明的人往往沦陷愚蠢。”五条悟语气十分平静地清晰地说,“我只救做好准备被救助的人,而源实昭你,无处可救。”
源实昭伸手掩住自己的嘴,在她低头的视线中,是属于五条悟的黑色裤管和收了足弓的鞋。
“五条悟先生……你想要问什么……我不明白。”
五条悟简直要气笑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演技简直把他智商落在地上踩。身为“神子”长大的五条悟身边不乏有来自各个势力报以各种目的接近他的女人。源实昭自然不是会自降身份讨好他的那一个,但是这些传统氏族的女人都会无师自通地展示自己的柔弱用来降低强大男人的攻击欲,并且满足他们的自尊心。
或许那些无知的,愚蠢的男人会被迷惑。但是在这样环境长大的五条悟太清楚这些装作柔弱的女人们的危险。
所以五条悟只是用十分低沉优雅的声音,缓慢压住了倒在地上的源实昭的脖子。
“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普通人不要不知深浅的掺和咒术师的世界吗?身为源氏的家主,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做小动作的?”
如果不这样做,又怎样保证人类的安全呢。
单独面对着五条悟,源实昭分外明白了那些大人们为什么对五条悟忌惮到如此地步。
恐惧,能夺走他们生命的东西是人的本能。
源实昭艰难的强行忍住,因为她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五条悟先生多虑了。”源实昭十分优雅清净的微笑,“山吹椿小姐是相当聪明有魅力的女性,我能和这样优秀的女性结下深厚的友谊实在是非常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