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手指下脆弱的一折就断的脖领,眼罩下他的目光有如实质。
“椿,你总擅长挖掘他人心深处的黑暗呢。那你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世界的黑暗吗?”
祂再次抬手打开五条悟像是摩挲猫一样的手。
“没有那样的心情,只是对这个世界感到乏味罢了。”
五条悟哼着发出一声嘲笑:“不是胆怯吗?”
而无辜说着恶意话的祂似乎无知无觉……不,就是故意的。
这个世间,对于强和弱有非常直观的衡量。
在现在,五条悟是强,山吹椿是弱。
强者有支配弱者的权利,而弱者被动被强者所支配。
这样的关系在祂眼中蠢透了,但是现在在五条悟的眼中,山吹椿大概就是嚣张不知深浅在老虎面前蹬腿的疯兔子吧。
祂万分无语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纠缠下去吗?”
“在山吹椿正正确确活下去前,老师是不会放弃的哦~”
“这样啊——”祂眼神飘忽一下,然后定下来看向五条悟,“那就交换条件吧。”
五条悟俯身略微靠近,磁性的嗓音低沉下来:“小椿想交换什么呢?”
然而祂却十分单刀直入的撕破两人之间的假象。
不,准确说是一个字都不能信吧。
对面传来男人一抹狡黠的轻笑声。
“哎呀,老师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祂的双眼痛失高光,半晌说。
“单纯是你的恶趣味吧。”
听到祂如此说的五条悟不禁在心里感叹,甚至陷入怅然。
因为,上次点明咒术师和普通人关系的人可是他唯一的挚友。
虽然已经知道山吹椿是个十分通透的人,但是如此轻易的就点出,真的让他惊讶不已。
想到这里的五条悟不禁眨了眨眼,在山吹椿的手指下发出闷哼的笑意:“山吹椿同学是觉得普通人和咒术师无法共处吗?”
“是啊,五条悟。就像最强的你
活着的实感?这句话有没有人对祂说过?大概选择白泽非生物体,拒绝与釶接触,独自一人踏上旅途,也早就深知道祂本身已经接近毁灭这一点吧。
这是祂本身在回避的一点。
人类的平等在于死亡。
而对于『神』来说,死亡是看着祂创造的生命不断消失的瞬间。
再与他们接触的一瞬间意味着,总有一天会和他们离别。
祂眼神微眯,显露出不善的目光:“真敢说啊,你。”
五条悟又将头凑了过来,手指拽了拽眼罩:“那为什么不试着活下去呢?因为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祂伸手捂住五条悟凑过来的下半张脸:“五条悟老师还真是烂好人啊,比起我你的那些学生咒术师们才更需要你关心爱护吧?
“他们脱离正常人的生活,一直与人类恶意做斗争,他们保护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他们,也收不到感谢,更可怕的是,他们所斗争付出生命的东西永远没有尽头。”
真是可怕啊,山吹椿。
五条悟垂眸看向那块分外脆弱的脖领,实话说,面前的山吹椿确实十分能轻易的引出人心底的杀意。
即使是已经学会用笑容掩盖内心五条悟,也不由得泄出一抹无法自遏的冰冷杀意,犹如冰川下泄露出一丝裂痕。
但是,五条悟忽地笑了,声音像是甜蜜亲昵的呢喃。
“不行欧~小椿,我会牢牢看住你的。”
五条悟格外粗长的手指穿过山吹椿发丝,然后按在,那处雪白脖领的后方。
“五条悟老师杀过人吧。”
似是看透他轻浮表情下隐藏的东西似的,祂眼角微微勾起,成功看到五条悟身上轻浮的气质消退的瞬间。
“那,要不要试试杀了我呢?”祂语气轻忽起来,“说起来,五条悟老师可是正义的伙伴呢,如果…能触到你心中的那条死线,想必我也不用费力和你在这里纠缠吧。”
似乎是下定决心将这个人彻底惹怒那般,祂仰起头,露出十分恶意且认真笑意:“比如,将你那些重视的学生们一个个摧毁~”
风吹过来,将祂垂在肩膀上的黑发吹到背后,露出的是一块雪白的纤瘦的脖领,祂似乎无知无觉地抬起头,那块雪白的脖领在下巴下如同待折的花枝一样脆弱。
“啊咧?”
“把一个不想存在于世界上的人胡搅蛮缠的束缚在这个世界上,这就是你的恶趣味?”
“哎呀,被发现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找到机会,准确来说在这个名为五条悟的人类注视中,祂完全没有机会再自杀一次。
结果就是因为他恶劣的本性而已!
然后,祂越来越厌倦只有自己在原地这件事。
面前的,这个家伙,莫名带给祂一种熟悉感。
“……真不像你这种人能说出来的话,如果脑子坏了就请治治脑子。”
短暂讶异后,祂挥手打开五条悟的手。
话说得好听,但是出自一个轻浮的认识还没超过12小时(划掉她睡觉的48小时)的成年男人,对方的话自然是有待商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