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大发慈悲给他留下一些黑莓,毕竟他常年住在野外,要是没了这些果子,就算是有格斯不时的接济,日子怕还是有些难过的。
如今,谢恩能坦荡说出“吃醋”这话,而我也坦率承认了“吃醋”,这何尝不是一段关系的向前一大步,何尝不是对充满憧憬的未来的确定与渴望。
我们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一直到农舍门口,才挥手告别。
我关上家门,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双手捂紧红透了的脸颊,脑子里满是谢恩同我告别是在月光下显得那样明媚的笑容。
……
第二天在信箱中收到了克林特的来信,感谢我昨晚在酒吧的出谋划策,还附上了“海藻汤”的食谱。
慌了,虽然表面上是这样嘴硬反驳着,但隐隐之中自己都觉得好像确实应该大概就是在吃谢恩的醋。
“噢——,是吗?”
谢恩像是拿着蓝色的逗猫棒在逗弄一只毫无防备的黑色猫猫,期望从我的眼睛里揪出一丝破绽,让他有机可乘,捏捏肉球,摸摸额头。
“对……对啊。怎么可能!”我的声音越压越低,终于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了,鱼儿彻底放弃了搁浅时的挣扎,“对啊,我就是在吃醋!怎样啦?”
我挺起胸膛直白的回应却让谢恩脸颊爬上一抹红晕,耳朵也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不敢再嚣张地在我面前摆出从容的笑脸。
难道鹈鹕镇向他人表示友好的方式就是传授对方自己的独家秘方吗?不愧是星露谷,民风淳朴,令人安心。
搞定农场日常工作,我决定出门摘黑莓去。
不仅是因为今天的“离地而居”告诉观众黑莓成熟的季节到了,乡村的所有草丛中都布满了成熟的果实,想必和采集美洲大树莓是一样的吧。还因为我接到了莱纳斯的信件委托,希望我能帮他找到弄丢的篮子,最近正是黑莓成熟的时节,他想用这个篮子装采来的黑莓。
莱纳斯,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这满镇子的黑莓,我是志在必得了,谁让你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节弄丢了篮子,如果是春天夏天冬天还好说,在秋天的话,不过是弱肉强食,先到先得罢了。
我在内心发出一阵反派笑,又想起莱纳斯向我抱怨最近的垃圾箱都翻不出东西了,我笑得更加猖狂了。
“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怎么还害羞起来了,该害羞的是我吧!”
我也羞得不行,抱着的双臂更加紧紧嵌入,眼神更是半分不敢往谢恩那边移,但就算是这样的我也要对谢恩进行正义审判。
空气又回归了沉默,但非但不冷清,反倒像是夏天尚未过去,残余的热浪蒸晕了我们。
周遭逐渐升温,暧昧在我们的距离间涌动,我知道我与谢恩的距离在经历过昨天的生病后,已经彻彻底底发生了改变。
曾经的距离保持在你来我往的聊天,却无法深入地掏心掏肺,能够并肩行走以好心之名护送我回家,却无法堂堂正正触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