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走进视野,同款黑色的袜子包裹着脚脖子,即便这样,也能想象出来,这人的脚踝定是精致而又有劲。
连今雨的心窜入一只闹铃,心跳被带乱。
她顺着往上,男人穿着服帖的白衬衫,衣领不紧不松,颇有几分禁欲的成熟男性魅力,继续往上,映入眼帘的是郁庭周英秀俊逸的脸,清澈向阳的眼眸越发深不可测,像一杯清水滴入几滴黑色的墨,再也不是曾经那般晶莹透亮,清晰见底。
那双眼藏着怎么样的情绪,她猜不到。
“你的工作证。”
成速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没有规定上班时间,时常十点多才出门去所里,今天不到九点能遇上他,实属奇迹。
连今雨懒得和他废话,快步走到电梯前摁按钮。
成速走到她旁边,敛了开玩笑调侃的神色,“我时间很充裕,要不要我顺道载你一程?”
当然很需要!
连今雨:“那就麻烦了。”
她不该高看自己!
双手交叉攥紧衣摆,麻溜地脱下睡衣、睡裤,随手拿出一套衣服换上。
时间太赶,来不及仔细整理仪容仪表,去到电视台再说。
连今雨换上一件右边胸口绣着一只小菠萝的polo衫,下身穿着一条半身牛仔裙。
最近工作比较辛苦,腰围瘦了两厘米,本就不够紧的牛仔裙很宽松,她不得不系上皮带。
连今雨欣然答应,他乡遇同班同学,多难得。
就这样,一来二去,她们的关系竟然变得很好,有一段时间,张悦欣为打比赛忙得焦头烂额,鲜少和她联系,她和林妮妮成了关系最铁的姐妹。
女生的关系很奇妙,卸下小摩擦、小隔阂,又能亲密无间。
连今雨刷完牙,洗完脸,慢悠悠地在衣柜前找衣服。
忽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刘娟焦灼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耳,“今雨,你怎么还没有去上班?这都几点了?还有十八分钟就迟到了。”
连今雨醒来,脑袋昏昏沉沉,似乎有一滩水害她颅内电流短暂短路。
艰难从床上爬起来,她伸手轻轻地拍大脑,理智逐渐回笼,宕机片刻后,逐渐走上正轨。
昨晚坐成速的车回来后,林妮妮给她发了条信息,约她出来吃宵夜,还给她送了生日礼物,聊着从前的一些事情,连今雨往嘴里灌的酒越来越多,话匣子打开后,她现在甚至想不起来昨晚酒过三巡,说过什么话。
也许是昨天遇见了很多年不见的郁庭周,一下子没控制住,喝多了,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慢吞吞地起身刷牙洗脸。
看着镜子里蓬头垢面没有收拾的自己,连今雨恍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仿若昨天还在给古荣升当跑腿科代表,没想到她都在津洲气象电视台工作四年了。
郁庭周没有唤她的名字,揣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掏出非常熟悉的工作证,证件照的那位女
十五分钟,连今雨来到电视台的大门,成速放她下车后就走。
连今雨快步走进去,只是还没来得及上楼,发现工作证忘带了。
翻遍包包都没找到。
不对啊,她平时都是放在包里,难不成昨晚落在衣服的口袋里?可是洗澡时检查过口袋,没有东西啊。
连今雨丧气地认命,将包包里的东西整理好,回家再找找好了。
低着头一边系皮带,一边往外走。
连今雨刚走出家门,对面的门正好打开,成速气定神闲地从里头走出来,瞧见连今雨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光明正大地笑她,“怎么?又睡过头了?”
“干嘛,我很难得的第一次睡过头。”
“是,确实很难得,不像我,每天都可以睡过头。”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此话如平地一声雷,连今雨被炸懵。
这么晚了吗?!
连今雨应和一声,冲到床头柜拿起手机,八点四十二分。
!!
她以为闹钟还没响,没想到原来是她半梦半醒之间顺手关掉了,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宿醉还能早起。
高中时期,她和林妮妮关系一般,在她们打赌她能不能追上郁庭周的那段时间最为僵硬,后来,不知怎么的,林妮妮开始在宿舍分享她的零食,期末考试前,她心情很沮丧,在大家热切询问下,她哭着将分手的事情说出来,还记得,当时整个宿舍的人熄灯后都没有睡觉,在一片黑暗之中,围坐在房间的正中央,压低声音骂渣男。
连今雨在高三前,和连盛在电视台工作的好友一起吃饭,他当时看上了连今雨,觉得她可以试着去考播音主持。
后来,在高三废寝忘食的努力下,她考上了桐绥大学的播音主持专业。
刚踏入学校,身边没有认识的人,身处异乡,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女生来说是非常孤独又无从开口的事,当初活在父母的庇佑下,连今雨总是渴望能远走他乡,到一座遥远的城市打拼闯荡,可刚上大学的那一晚,凝望着寂寥的夜空,她竟然开始思念今早送她来上学的父母。
就在这时,林妮妮给她发来信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顿饭,她在她隔壁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