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吃完，坐在一旁看报的男人，砸吧砸吧嘴，有些矜持的说道：“戎荣。”
男人闻声，抬眼望去“嗯？”一声慵懒又迷人的尾音故意拉长。
“我们......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女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她似乎很喜欢问这个问题。
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吗？
女孩突然捂着眼睛低头痛哭，全然不顾刚画好的妆被泪水冲花。
方悦看着女孩抖动的肩膀，伸了伸手，不知如何安慰这样脆弱的泪人儿。
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直等到女孩呜咽的声音渐渐平复下来，才拿起眼线笔，在桌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说：“这是我现在的号码，你记一下，真的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别一个人生抗，记得来找我。”
虽然她知道露露不愿意接受她的施舍，可还是担心这个女孩万一再遇到什么事，一个人承担不了了会不会......
还是给她留了个号码，给她留条后路吧。
“那你就甘心沉沦在这种地方？”方悦盯着她，虽然上次见面她什么都不肯说，可现在她还是想再问一遍。
同样的问题依旧是没有得到答案。
沉默了几秒，方悦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说：“唐余那个混蛋逼你的？”
听到男人的名字，女孩拿口红的手微微一颤，摇头说：“没有。”
“是我自己的选择。”
在车里坐了一霎，车子还是一点油门，驶出了医院。
世纪餐厅81楼，员工休息区。
方悦摘下墨镜，没有说话，只是相当娴熟的在一旁坐下。
“来了。”女孩画着粗粗的眼线，头都没有回就知道是谁来了。
方悦轻“嗯”了一声，食指轻弹了一下夹着的女士香烟，轻轻吐着烟圈，若有所思的看着化妆镜前补妆的女孩。
三人仔细的听着盛意的规划，齐刷刷的点头。
“但
可俩人又从来没有的表明过关系，也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作吧......
她还是想得到一个明确的回复。
男人轻轻走到她身边，宠溺的在额头上啄了一口，神色认真的看着她的眼，说：“小意，做我女朋友吧！”
男人的话在耳边炸开，盛意满意的点头，甜甜的笑道：“好。”
戎荣轻轻把女孩拢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温声说：“我保证，一辈子爱你。”
“唐余，你这样的人，真配不上露露这么些年的喜欢。”
方悦看着这个无可救药的男人，与当年露露口中那个温暖善良的唐家二少已形同陌路，撂下话便气愤的离开了病房。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唐余看着方才方悦站着的地方，眼神阴沉，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
她说的没错，他这样的人......
所以才会跟亲近的人反复确认关系。
想到这，男人眼色沉了沉，有些疼惜的看着翘首以盼的女孩，说：“你觉得呢？”
盛意眨了眨眼，他又故意不答。
恋人？
她们都发生那种关系了，应该算是吧。
女孩看着桌上的号码，擦了擦哭红的双眼，哑着声音说：“谢谢你，悦悦。”
方悦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包，说：“我走了，你一个人好好的。”
最后看了女孩哭花的小脸，方悦还是叹了口气，有些心酸的离开了。
——
高氏大厦里，盛意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方悦沉思了一下，抬眼问：“那你还爱他吗？”
露露合上手中的口红，夸张的假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只是呆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我这样的人，还配提爱吗？”
方悦终是叹了口气，走到女孩身后，说：“是唐余配不上你的爱。”
女孩闭了闭眼睛，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说：“悦悦，我现在，是坏女人吗？”
方悦眼神微动，看着镜子中的女孩，说：“你不是，你从来都不是。”
露露家庭原本也算小富，父母都是生意人，家里又有个疼爱她的哥哥，所以从小性格温顺，没什么心眼子，本来很幸福的家庭，两年前却突发变故，负债累累，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方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生意场上朝存夕亡的故事多了去了，一步走错可能就满盘皆输，这没什么可唏嘘的。
只是她有些心疼这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竟然为了还债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家里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事吧？”方悦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问道。
“不知道。”女孩放下手中的笔，认真的在唇上涂着一抹极艳的红。
在高氏大厦呆了一个星期，戎荣终于肯放她出去。
盛意精神百倍，每天一个人呆在那偌大的公寓里，除了吃就是睡，她闷都快闷死了。
一能出门，她就赶紧去看了看那开的半吊子的音乐室，虽然已经开业好几天了，可是还一点生意也没有，连名声都没打出去。
盛意决定先开个小会，明确一下每个人的分工。
“我最初的想法呢，其实是开一家音乐体验室，就是供很多家庭条件不好的，但又衷心喜欢音乐的人，可以通过低于市场两倍的价格，在这里学习和练习乐器。”
的确配不上那样干净纯粹的爱。
出了医院，方悦才意识到今天的风确实好大，一头齐耳短发，方才还乖乖的呆在头上，现在被风吹的哐哐打脸。
好不容易走到了车上，发型已经被吹的凌乱不堪了，脑海里想起了从前露露在阳光下和她说着秘密的清纯模样，又想到了那天偶然在会所看到露露那浓妆艳抹的样子，不禁有些心酸。
毕业后她一直在A市上学，因为盛意的缘故，和以前的同学联系都少了，没想到再见露露时，她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却又是个死脑筋，还不许任何人帮她。
只能暗自叹了口气，只道遇人不淑，悔恨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