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倘使她四弟不是个先天不足的瘸子,坐在龙椅上的早就该换人了。

姜夕云气得浑身发-抖,扶着墙目眦欲裂,但不到一会儿便笑了,重新挺起胸膛,将碎发别向耳后。

原本只是出来散步消消食,没曾想却让她目睹了姜归虞出入司礼监的一幕。

她确信自己拿到了她的把柄。

眼眶一片微绯,像是哭过,但眼中恼意不减,瞧着憔悴,神情却莫名挠人心扉。

门前停着一顶轿辇,她站定缓了缓,旋即便如兔子入洞那般,扭身钻了进去,迅疾得只余残影。

宫道尽头,似有一女子缓缓踱了过来。

但见丹墀与轿辇间的这抹淡缥身影,她尚觉得奇怪,可随即便听辇中有人喊道:“快快快,赶紧走!”

像是姜归虞的声音,夕云永远不会忘。

姜归虞寻思,即使要离开皇宫和他的管辖,也决不能以成亲为代价,那样无异于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她想着说明年,这样便能推迟得再晚些。

但不知怎的,这俩字到了嘴边就歪了,嘴瓢成了句:“明天。”

她本人还无知无觉,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把明年说成了明天,接着道:“别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恐怕没有,所以……”

任孤罗也不打断她,等她挤不出话了,啪的把案牍合上,若有若无的煞气足以令人心神俱颤。

不如任孤罗的,都说字如其人,那他一定是最最表里不一的字。

她看了片刻,感觉他批的有点像奏折。

每次只写一个阅或览,偶尔批复上几句话,姜归虞眯着眼,略微辨认清上头的字,越发确定这是奏折。

陛下久不理朝政,权柄旁落在司礼监,眼见着一封封奏折经由他手,姜归虞心情复杂。

她摸了摸鼻子,说道:“那个,关于府邸的事情,我思来想去了很久。”

这个让她在马球场上出丑的女人可恶至极,姜夕云恨之入骨。

轿辇逐渐驶远,她紧紧盯着,似要在其上灼出洞来。

前些日子还因为在春猎打马球时使绊子之事,被父皇罚了半个月禁足,母妃婉言相劝也丝毫没有用场。

夕云清楚记得当时是司礼监来宣的旨,但上面明摆着不是父皇的字迹。

司礼监势头如日中天,大家都有目共睹,可若非没有合适的储君,还轮到他一介阉人坐镇吗!

可姜归虞尚在努力补充自己的逻辑,想让说辞变得更可信一些。

故而看见他朝自己招手时,还以为他信以为真了,傻乎乎地凑上去:“您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他放下毛笔,将她拉近了些:“待咱家细细告诉你。”

韶光聚散,空气中氤氲着湿稠的温度,徐徐入心入体。

走出司礼监时红霞满天,云彩如卷。姜归虞却已换了个发式,妆容尽去,还在用袖口狠擦着唇边残缺的口脂。

任孤罗批完一本,合上放在边上:“继续说。”

姜归虞被他梗了一记,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怎么还好意思摆这幅与己无关的态度?

有些火大。她强忍了片刻,平复呼吸,微笑道:“您看我再过几年,年纪也不小了,而我父母离世,我又不能像公主们能一直待在宫里,往后还得说亲嫁人,到时候可怎么办?”

稀里糊涂讲了一-大段,她感觉自己脑子好像飞掉了。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也批完了最后一本,目光沉静:“你想何时与人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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