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额头。
婷婷小声说：“这荒郊小店，你这样耍老板，不怕他给你吐口水。”
“谁叫他这么拽。”正愁没地方撒气，碰上个拽炸天的老板，也算他倒霉。
我吃了口咸饭，说：“话说回来，这家店的出品，还行，料足，味正。”
“哎，还有四果汤，要不要嘛。”这个老板看着戴电视说。
“这些呢？”
“你眼睛有问题的啦，胡萝卜丝啊。”
“这么大片，又黑又白的呢？”
“这是香菇啊，香菇啊，你这人好烦咧，你吃不吃的。”
“我没见过这么脏的饭的。”
我一手托着腮，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到她的手心里，她紧紧握着。
“启明星？！”我说。
她别过头，躲避我的眼神。
老板这时放下两个碗有点脏的白米饭。
“老板这是……”不会因为我们是生面孔，给我们隔夜米饭吧。
小食店的老板动身，给我们弄吃的。
看来带婷婷到我工作场所并不是明智之举，一点都没有去旅游内味。这要是去有旅游资源的地方，起码还有地方能打卡，能晒朋友圈，有街边攻略驰名小食店，还有宾至如归的服务。哪像这里，住的地方没得选，吃得地方态度差，还没有什么热门景点打卡，真的无语。
“你怎么啦？”婷婷突然问起我来。
我讪讪地说：“没什么。”我没什么事，就是第一次和佳人一起旅行，选一个不适合旅行的地方而已。
“你脸色不太好。”
“老板这饭挺好吃的。”我尴尬地说。
老板怏怏地转头又看他的电视。我们再也没敢说老板的坏话，怕他的顺风耳又听到什么，给我
“我还剩四份咧。”强买强卖对吧。这个老板好不要脸。
“那就四份”
婷婷听着我和老板的对话，眉开眼笑的。
我们正吃着牛排和咸饭，老板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是四碗四果汤，他放下汤碗，说：“没萝卜汤的，两碗算送你的，还有两碗是给钱的。”他说完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自顾自地看电视。
“这老板挺有趣的。”婷婷在我耳边轻轻说。
没有这种焦虑，看见没有打烊的你冲进去就是了，这是逮一家算一家，不然走过去，再回首，他对你爱搭不理的回报是，直接拉闸。这是旅游景点的应该有服务态度吗？不好意思，不是景区，你爱吃不吃。今时今日这样的服务态度，还有理了对吧。为什么这些店都这么拽，可能这里真的不是景区，也不是大城市，都是熟人生意，好吃不好吃，一次就通天，不到几天就门可罗雀，再过几天，只得卷铺走人，能留下来的都是狠人，有绝活。
我们好不容易，逮到一家小吃店，免得重蹈覆辙，我们还是乖乖地走进去，看能吃什么。
我们并排坐定，婷婷问：“老板有什么推荐的吗？”
正在看电视得老板，转过头瞟了瞟我们，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他看到婷婷，眼神中的鄙视淡了许多。
“牛排饭吧！”他说着看向我，轻蔑发出一声，“哧！”然后又看起他的电视。他这个表情算怎么回事，难道我不配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吗？算了，一般我都对这种这么拽的人礼让三分，因为他不是有本事，也不会这么拽。
“和我说话吗？”
“干，你是见鬼了吗？”
“能选料吗？”
“不能，不喜欢吃可以不吃。”
“那，来两份。”
“干，这是骨头汤煮的饭咯，你吃不吃的，不吃去别家啊！”
“这咸饭料挺足的，上次吃的，就只有脏。”
老板被气得吹鼻子瞪眼，扔下两碗牛排，就回自己的位子。他的表情真的很生气，但我从他的话里却感受不到一点，听着总是软软糯糯的。
婷婷拿开搭在我下面的手，向我招了招，笑着地说：“夏夏。”
我会意凑近，她轻弹了我额头一下，笑得可开心了。
“咸饭哦。”
“我吃白饭可以了。”
“干，你找事，对不对。”
“不是，你看，这一颗颗焦焦黑黑的是什么？”
“这是油葱啰。”
“没事。”婷婷还是盯着我，好像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第一次和你旅行，居然是这么不浪漫的经历，有点抱歉。”
婷婷抿了抿嘴，一手托着腮，一手搭在我手上，在我的手背上挠了挠。我不由给她逗笑了。
“有话好好说，毛手毛脚算什么。”我提起手，收到桌下。
“哄你开心啊！”婷婷说：“以前我觉得你是一个轻轻松松就能把所有事弄得妥妥贴贴的人。你就像我的启明星，一直指引着我走，让我不会迷茫。现在，你也会愤怒，也会崩溃，也会无助，他们都以为你是大神，只有我知道，你也是个人。”婷婷伸出手放在桌上，手心向上。
“像你，矫情。”
婷婷拍了我一下，说，“说谁呐，你再说一遍。”
“像我，不知道好歹。”
老板突然转过头来，瞪我们一眼。见鬼了，他不是看电视吗，我说得那么小声他都听得到的吗？这里的人那么爱吃瓜的吗？
婷婷低头笑了笑，推了推我。
婷婷一如既往地看了看菜单，说：“老板，来两个牛排饭，再来一碟醋肉。”
“醋肉，卖完了啦。”这老板头都不转过来的。
婷婷心有不甘地说：“土笋冻。”
“也卖完了。”这老板太拽了。
我刚想发作怼这个老板时，婷婷突然发话说：“就两个牛排饭。”婷婷拍板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们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