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意思？！以后打仗是要动脑筋，可别特么地看有危险了就后缩，净特么给我丢人现眼！”郑由俭却已经急了。
郑由俭打仗不行，可做人那绝对是玲珑剔透的，他马上明白霍山话里的意思了。
霍山所的自然是这次战斗去炸坦克犹豫了下的原军需处的那几个老兵。
集束手榴弹被石头抢过去了，连人家四川兵都拎着两个手榴弹冲上去了，可他们这几个人呢，貌似还在原地吧。
其实以这些原来的老爷兵此次战斗中的表现如果在别的部队也算是合格了，但现在他们可是跟在霍山的后面啊！
霍山虽未落泪脸色却已经很不好了，狠狠地瞪了郑由俭一眼。
郑由俭老脸瞬间红了，忙低下头，臊得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钻下去！
沈冲石头这些和鬼子有深仇大恨的，牙已是咬得嘎崩崩响。
霍山看了一眼由笑转哭的军需处的士兵们道：“一开始你们不是觉得很好笑吗？我倒不觉得。
怎么，现在你们又想哭了？一个战士却哭了丢人不？你们要笑要哭我都管不着，可咱们的装备可比川军的强多了，下回咱们做战时能不能也做到象川军一样的勇敢？象这样川军兄弟一机关样勇敢？”
他们有的就喊‘团长，我们可是你带着一步步从家里走到这儿打鬼子的啊？你不要我们了吗？’
有的还喊‘团长我们不拖累你们，你给我们一梭子吧，要不给我们留下个手榴弹也行啊！’
可我们太穷了，手榴弹在打鬼子时都甩光了！子弹也不多了！
总不能用刺刀杀自己人吧！
长官和我们能动的都是流着眼泪往前走，鬼子已经追上来了！
他脖子上又挂上了两颗日军香瓜手雷，腰里还挂着两颗。
“嗯，就是没看够，有枪有手雷多好！”四川兵由衷地赞叹着。
“枪和手雷能有啥用，那能有多好？”郑由俭嘴贱的毛病又犯了，接着逗四川兵。
“有枪有手雷咱们就能跟日本鬼子对着干啊，要是实在不行了受伤了还能给自己一家伙，省得想死还死不了，遭鬼子的祸害。”四川兵岁数也不大，和军需处的人混熟了自然是实话实。
只是他这句话一出口却把原本面含笑意的听众们弄楞了。
他之所以讪笑，那自然是因为谁不敢炸坦克谁就是龟儿子，脸皮嘛有时可以不要，有时却必须得要。
但郑由俭却是以胖子之心度孩之腹了，战斗结束后那四川兵却压根没提那茬儿，现在听郑由俭问自己就回答道：“
“不怕，怕他个球？来了一火车军火呢！
我屁股底下坐了箱手榴弹，五十颗呢，原来别手榴弹只有两颗，每次战斗子弹都没过三十，这回我有这么多手榴弹，我可劲儿地扔，那我能炸死多少日本？”
霍山可是轻易不批评人的，郑由俭怕死是整个军需处的人都知道的，霍山可从来没过什么。
可是你自己怕死行，你不能拐着士兵一起怕死吧
完这话，霍山也不理自己的这些手下，一个人径直走开了。
这些士兵面面相觑，有听明白的，比如石彪比如郑由俭，比如当时和他俩埋伏在一起的那几个老兵，立刻这几个人的脸就挂不住了。
有没听明白的，忙问：“头啥意思？好象生气了啊！”
“肯定是生气了！”就有人附和道。
霍山生气在军需处生气那可绝对是大新闻，老兵们见过霍山唯一一次生气那还是在蚌埠休整时霍山的东北老乡不打鬼子打他们军需处的人的时候。
我们拐过山弯就听到了后面的枪声，就再也听不到喊声了，他们全都被鬼子打死了！”
到这里，四川兵已经是泪流满面哽咽着不出话来。
原本一开始抱着逗孩儿心情的军需处的人也都是泪光闪现。
郑由俭那鼻子也是酸酸的，恨不得给自己个大耳光子。
他头一回因为自己的嘴贱知耻了。
“鬼子咋祸害你们了？”兵嘎子就问。
“我们走了一个多月才从四川走到山西，然后就跟鬼子打起来了。
我们也没人家武器好，就有很多人受伤了。
可鬼子在后面追的紧，我们又没有绷带所又没有担架队，重伤员就走不了。
长官就只能带着能走路的先撤，那些重伤员走不了就连哭带喊。
郑由俭和站在自己身边的石彪互相看了看，敢情这样也行，川军是穷怕了啊！
这就象一个平时根本就吃不到半饱的人，冷不丁一下子有了五十个火烧，吃饱了就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大哦，就是来个大力士也敢和他掰掰手腕子。
一向财大气粗的军需处的人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可霍山没笑。
“怎么着，我四川就一把三八大盖呗，你还没稀罕够啊？”郑由俭接着逗
那个四川兵此时正拿着一枝刚缴获的三八步枪，颠过来倒过去地看着，满眼都是星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