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干净的尿戒子和脸蛋，还有圆滚滚的肚子，沈澜这才相信顾子濯说的话。
她抱着孩子在桌子旁边坐下，目光朝沈南正用的数学课本看过去。
她一边看沈南的课本，一边也不忘和顾子濯打听韩家的事。
“你刚才说……山霞婶子回来了？那他们家秀玉呢？也跟着回来了吗？”
要是秀玉在家，顾子濯应该能见到。
沈澜一听顾子濯的话，下意识低头去看孩子的裤子。
孩子穿着开裆裤，里面的尿戒子还是干净的。
“北北上午没尿没拉吗？你给孩子喂过奶了吗？”
当妈的人
总是最先惦记孩子的，沈澜关心小北北，也就忘了她和顾子濯之间的别扭，说起话来，也变得很自然。
顾子濯这个时候正抱着小北北，在给沈南复习功课。
小北北伸着胳膊，总想去扯沈南的课本，沈南想给课本抢回来，顾子濯就啪地一下，拍在他的手上。
“做题要认真，你的书，北北就看看，不拿走。”
“切！他不拿，他吃嘴里。”沈南撇撇嘴，但看到小侄子的可爱，他还是主动将课本朝小北北面前挪了挪。
小北北抓到课本，高兴的啊啊直喊。
兴许当年顾子濯抛弃她和北北，并不是因为真的冷漠无情，而是他比她更早看清了他们之间的不合适。
这个年代能去中央研究院上班的人，那可都是高级人才，像她这种，连个城市户口都搞不定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人才念念不忘。
上辈子活了那么都没能想明白的事情，这辈子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明白了，还真是笑话呀！
沈澜看着天边与天地相接的蓝天白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但她又很快将眼泪擦了。
主任说的那些，其实沈澜心里是明白的，即便重生了一次，上辈子苦等了几十年的不甘心，她现在都还记得。
问完秀玉，沈澜就没再说话了，她就一直盯着沈澜的数学课本，想看看沈南现在学的，和她当初学的是不是一样的。
要是都一样，那她现在直接复习高中课本就行。
被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这么看着写作业，一向不老实的沈南，没坚持几分钟就不行了。
他哎呀一声，将铅笔拍在了作业本上，哀怨地朝沈澜看过去。
“我说姐，你要是想学习，那就自己去找本书，让姐夫教你，你能不能别总抱着个孩子，偷看我学习……啊！”
杨雪华说到这里，突然叹了一口气，沈澜忍不住朝她看过去。
“其实吧，我本来是想培养你一直在咱们村委上班的，没成想你自己要办厂。不过……沈澜，这办厂的事情，你可得自己考虑清楚了，才能往里面投钱，可别什么事都听你家那口子的……”
杨雪华突然住口，她盯着沈澜，应该是在想她接下来的话，到底应不应该说，可最后她还是全部说了。
“昨天我和村长回村委的时候，隐约听村长和村支书说你家男人不简单，这男人嘛，能过日子的，那就是好男人，这要是不能过日子，再厉害又能有什么用，你说是吧？”
沈澜大概知道杨主任要说什么了，她点了点头。
韩秀玉现在还没到时间生产，但是黄山霞提前回来了，沈澜总要打听一下的。
顾子濯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应该是没回来，我去山霞婶子家里的时候，他们家就只有
韩大叔、秀禾，还有山霞婶子他们在。”
虽然不知道秀玉是谁，但顾子濯根据韩家人，以及沈澜的话，还是大概猜测出了秀玉的身份。
顾子濯直接说道：“尿过几遍，换过的尿戒子，已经洗好晾在后院了。”
“姐夫，你还会换尿戒子呢？”沈南在旁边笑嘻嘻地打岔。
“认真看书。”
顾子濯敲了一下沈南的脑袋，示意他认真学习。
他自己接着对沈澜说，“是妈跟我说的，让我有事就去找隔壁的山霞婶子，北北刚才喝的奶，也是隔壁婶子帮着热好了，我给喂上的。”
“沈南，你看到妈和北北了吗？”沈澜从门口探头，这才看到小北北被顾子濯抱在怀里。
她朝顾子濯走过去，伸出手，将孩子抱了过去。
小北北半天没见到妈妈，现在被妈妈抱住，圆滚滚的脑袋就一个劲地朝沈澜怀里钻。
沈澜有点不好意思，只好从桌上拿了一本沈南的课本，分散小北北的注意力。
“妈今天要去大队地干活，北北就放我这了。”顾子濯朝沈澜看了一眼，回答了沈澜刚才的问题。
那样刻骨铭心的感受，谁又能忘得掉。
所以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将自己和孩子压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
一切都靠自己。
等到再次回到家，沈澜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她进院子，径直朝
堂屋走过去。
话
看到沈澜的反应，杨雪华欣慰地笑了起来，她继续说道：“沈澜啊！你和那小顾同志，就好比一个是天上翱翔的老鹰，一个是家里飞不出屋檐的家雀，我也不清楚你们之后会怎么样，我就是想提醒你，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可不能什么事情都听男人的，这要是万一，你男人再因为工作调动走了，你钱也花了，感情也付出了，到头来一场空可怎么活。”
沈澜微微点头，杨主任一
路说了很多，但沈澜最后记住的，却也只有那么一句。
就是老鹰和家雀的那句。
昨晚顾子濯和她谈昨天上午的事情，提到中央文件四个大字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