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事自不必入宫来了。”帝辛摆手把人打发走。
就在贞人元即将踏出宫殿的刹那,帝辛的声音再度幽幽响起。
“对了,别怪寡人没提醒你。你那个好儿子在做什么你心知肚明,寡人心里也明镜一般。让他把那些小心思统统收回去,这一次,寡人只当没看见过。”
瞬间,贞人元如坠冰窟。
原来帝辛什么都知道,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现在隐忍不发,可不代表到时候他会手下留情。
贞人元围着火堆起舞,嘴里念念有词,唱着祝祷的歌。
等到火势小下来,贞人元用特制的木夹将龟壳从火堆上取下。
帝辛迫不及待地上前:“如何?”
贞人元仔细观察着龟壳皲裂的走向,而后道:“此卦乃中吉之兆。”
“如此便好。”
何况这位帝辛不是一贯不信邪,如今倒信起命了?
思来想去得不出结论,贞人的脚步也已经迈进室内。
贞人元将提前准备好的水龟摆在台前,宰杀净手之后搁置于柴堆之上,又在祷告上天的羊皮上提笔正欲着墨,手上动作一顿转头请示帝辛,“可是要算东夷战事凶吉?”
“拿来,寡人来写。”帝辛不许他多言多问,兀自在羊皮上写下龙飞凤舞几个大字。
贞人元壮着胆子偷偷瞥了一眼,发现上面所书竟是:狸儿其来?狸儿不其来?
当明白帝辛的深意之后,贞人元已经脚步虚浮,连对视都不敢了。
帝辛看着被吓成软脚虾的贞人,大发慈悲道:“起来吧,坐下为寡人卜算一卦。”
“这…”贞人元犹豫不决。
明明之前话里话外都在打压巫官一脉,为何帝辛现在又想让他卜算?
看贞人元半晌没回应,帝辛讥笑道:“怎么,才几年不召见,贞人就忘记该如何起卦卜算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帝辛长松一口气。
这些日子看不见心心念念的人,他总是忧愁她的安危,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粮草总是紧着渑池县先来,更害怕她受伤,甚至一去不回…
现在能有卜算的结果,也算有了些许慰藉。
帝辛扔下龟壳就走,发现贞人元还在旁边观望,他挑眉,“还有事?”
贞人元缩着脖子连连摇头,“没、没有…”
狸儿是谁?帝辛为何会如此关切,担心她是否能安然回来?
“帝辛,这…”贞人元充满疑惑地从帝辛手中接过羊皮。
却因为行动拖沓招惹来帝辛的嫌恶,他脸色一沉朗声道,“叫你算你便算,废话那么多作甚?!”
“是…”贞人元不敢再磨磨蹭蹭,将羊皮塞进龟壳中,又把龟壳倒扣在柴堆上点火燃烧。
火势越来越大,龟壳被烧透,发出劈劈啪啪崩裂的声响。
“不、不,臣这便去取东西过来。”贞人元姿态压得很低。
“去吧!”
帝辛一挥手,他急匆匆出了宫室大门。
一路上贞人元都在思考帝辛到底是何用意。
要是让人知道今日帝辛在宫内让贞人起卦,难道他不担心巫官一脉复起?